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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书实在受不了孟卿,只能灰溜溜地出去坐着。

见他总算是走了。

她才露出一个较为满意的笑容。

马车像是在行走山路一般,崎岖不平,晃晃悠悠的。

她掀开帘子,往外探看。

车辆的轮子会在这个山地留下痕迹,但她又担忧别人不知道是劫持她的那辆车,于是她从耳朵上取下两只耳坠,往窗外一丢。

另一颗先留着,实在不行她身上还有银子……

孟卿瘫软在马车上,出来这么久还没回去,父皇跟母妃一定是急疯了……

她摸了摸挂在腰上的紫檀佛珠,柳叶眼满怀恨意。

“都是你萧砚!你满意了吧!就说跟你沾边就没好事!”

求个手串都能被掳,也是没谁了。

……

玉林围场的禁军在玉林找不到人后,便扩大范围搜寻,仍旧没找到一丝踪迹。

而萧砚已经在骑马而来的路上了,身后跟着一群骑马的侍卫。

马蹄声冲破黑暗云霄,在黑蒙蒙的天色下划出一道凛冽的寒光。

渐渐的,一行人停在一座破旧的院落下,院落房门大开,连个人影儿都没有,早已人去楼空。

“主上,他们走了。”

他们究竟要把孟卿带到哪里去?

“主上!这边有马车的行驶过的痕迹!”

萧砚赶过去拿起火把弯腰一看。

是马车无疑。

他狭长的凤眸里露出冰冷的戾气,朝车痕行驶的方向道:“追!”

“是!”

……

东方的天空中仿佛泛起鱼肚白,金乌犹如一盏明亮的宫灯,喷射出火红的光芒。

孟卿是被马车颠醒的,她掀开帘纱时,外面的天色蒙蒙亮的,照得她有些刺眼。

这路……

怎么老走这么崎岖的路啊。

玉书他是疯了吗?难道要把她关进森山老林里?

天啊,她这辈子都没出过这么远的远门!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玉书冷漠回道:“甘州。”

“什么?甘州?”

孟卿整个人傻眼了。

甘……甘州!

那可是楚晋两国的交界地,经常发生战乱,流民无数,饿殍遍野!

他带她去那种地方不是要囚禁她啊,是要让她荒野求生自生自灭吧!

孟卿想想就能晕厥。

“不是玉书,好玉书,玉书大哥!求求你了放了我吧!我好歹是一国公主,属实是吃不了这样的苦,你丢我在那里自生自灭何必呢?不如给我一条生路,我给你一个宝库如何?”

“宝库?你有宝库?”

“我有啊!你想要我给你啊!”

“有宝库也没用,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丢在甘州的。”

孟卿疑惑。

“什么意思?你不是要带我去甘州吗?”

不对,他的意思好像不止如此。

他可能是要带她去晋国!

玉书会回头看她,“想来你已经猜到了。”

“……”

孟卿差点气到原地晕厥。

她无力地瘫坐回去,仿佛对人生没有了眷恋。

“本公主好饿!”

没人理她。

“玉书!本公主饿了!”

玉书不耐,“忍着。”

“不行,本公主就要吃饭,你看本公主已经瘦得跟个猴儿一样了,再不吃饭本公主都要瘦成蛆了!”

“……”

玉书真是拿她没办法。

“停车,原地休息!”

听到玉书指挥,马车立刻轱辘地停在路边。

“下来。”

车外冰凉凉地声音透了进来。

孟卿只能戴着镣铐慢慢下车,铁链滚动木板的声音清脆响亮。

她站在马车上,盯着那么高的马车发着呆。

“下来啊!”

孟卿耷拉着小脸低头看着这黑乎乎的镣铐,“扶我。”

玉书了然,不情不愿地上前去扶她。

可是,不管她怎么迈出步子,也下不不去,玉书只能像背祖宗一样去背她。

待到吃完饭后,玉书又要把她背回车上,开始了一日的奔袭。

临近夜晚,玉书一队人停在一家客栈门口。

孟轻总算能好好的睡会儿觉了。

吃完饭后,她被玉书扶上了楼来到雅间,雅间内放置着一个巨大的浴桶。

“玉书,这是给我沐浴用的吗?”

“嗯。”

这时,她打着小算盘。

“那你帮本公主把镣铐解开呗。”

“不行。”

玉书回答得很决绝。

孟卿见他不信任自己,道:“本公主对天发誓,肯定不会逃!不然……你看着我洗也行!”

玉书被她惊得猛然后退几步,臊红了脸。

“不知羞耻!”

“反正都跟你待在一起这么久了,还要什么羞耻啊?”

孟卿故意调戏他,为的就是激他解开她脚上的镣铐。

玉书这一刻才明白,难怪他离开主上那段时间,主上是怎么一步步变了的,原来都是这个女人太过祸害!

她眉眼弯弯,步步逼近,“解不解啊?不解我可就缠着你了!”

结果。

玉书非但没有帮她解开镣铐,反而拿了一根绳索将她绑紧,并道:“那就别洗。”

好吧……

他不吃她这套……

孟卿被捆得跟个蚕蛹似的躺在榻上,只能看着窗外点点繁星发呆。

玉书将她看得紧,甚至门外都站着几个人影,轮流站岗。

就在这时候,客栈楼下忽的传来一阵阵马蹄声,更伴随着刀剑乱舞声声入耳的厮杀怒吼,将整座客栈拉入战局。

这是有人来救她了吗?

孟卿心绪不宁,焦急的往窗边挪动,依靠着木墙让自己一点一点地坐起身来。

她窥向窗外。

天色犹如漆黑的幕布般看不清远处的情况,却能借着客栈的灯火看到几抹缠绕厮杀的人影。

隐约间,两方厮杀的人群都没有一个像楚国的官兵,她不敢轻易判断对方是敌是友。

刹那间,门外几名轮班的侍卫被刀割断了喉咙,血溅门扇,顺势倒下。

孟卿回过头,双目怔然。

木雕花格门瞬间被推开。

一个人影出现在门边,他着一身藏青色对襟衫,墨发银冠,姿容清贵却略显憔悴,脸上溅着滴滴鲜血,手执长剑戾气犹重,看样子他已经奔波了一天一夜。

他……好吓人。

凶狠的模样,叫她不禁想起了那日逼宫。

他提着剑进来,身上的衣裳被血迹浸湿,像极了从地狱深处拼杀而来的地域魔鬼。

孟卿牙关频频打颤,她不知道萧砚是来救她的还是来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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