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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林与张永二人在门口遇见了,郑林恭敬的行礼道:“郑林参见张督公。”

“哼,你师父呢?”

“师父他老人家现在一心求死,已经不问世事,尚宝监现在由小的掌管。”郑林似笑非笑的回道。

张永愣了愣,然后恶狠狠的问道:“你是不是来抓老子的?”

郑林笑着应道:“正是。”

“老子犯了什么错?老子这些年对皇上忠心耿耿,也跟着皇上南征北战、出生入死过,你们凭什么抓老子?”

郑林摇了摇头道:“师父他老人家说你这人太爱名了,当初你被杨一清利用杀害刘谨的时候,师父他老人家就想抓你了,要不是皇上不同意,你现在估计早就化成灰了。”

“难道刘谨不该死么?”

“他是该死,但不该由你动手,身为皇家家奴,你要这么好的名声有什么用?我们这些烂人,就是皇上手中的一把刀,记住了,你张永不是那些清贵的士大夫,你即使成为圣人,也不过是个阉人,你挨的那一刀也长不出来了。”

听了这番话,张永勃然大怒,一把掐住郑林的脖子,凶神恶煞的说道:“你找死么?”

见郑林被制住,他身后的两个黑袍太监立刻上前一步,一股煞气扑面而来,连张永这种上过战场的悍将也不禁后退了两步。

郑林摆了摆手冷笑道:“你有种就杀死老子,你杀了老子,你觉着自己能走出这扇门么?你也是进过九重门的人,黑袍子的身手你应该清楚。”

张永的脸色变化莫测,最终还是放下了郑林,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老子跟你们走。”

郑林咳嗽了半响方才缓过来,冷冷的说道:“不必了,你这狗日的运气好,这次是太子殿下救了你。”

听到这话,张永大喜过望,九重门对于内侍来说就是一个地狱,去了那鬼地方的宫人很少有活着出来的,而且死状极惨。

“哈哈,多谢了。”

“哼,你谢错人了,老子恨不得现在就带你进去,再体验一番那种滋味。”

张永没有理会郑林的不忿,重重的跪了下来,冲着朱载煜的屋子大声喊道:“老奴谢过殿下。”

“大伴不必如此,朝政不稳,你是父皇的臂膀,孤不忍折断,你最该谢的应该是父皇。”屋内传来了朱载煜懒懒的声音。

“殿下,老奴明白。”

“甚好,御马监虽说现在归李芳掌管,但司礼监与京军的事务还需大伴多费心,尤其是京军,别忘了,就在京城外还有一匹饿狼呢,此狼不死,孤心不安。”

“殿下放心,老奴现在就去安排京师防务。”

说完张永示威般看了一眼郑林,便带着自己的爪牙扬长而去了。

郑林看着张永的背影冷笑一声道:“哼,就先让你得意这一时。”

“郑林,你也别闲着,父皇的病来的蹊跷,此事你务必查清楚,至于该从哪里查起?就不用孤教你了吧。”

“殿下,此事该由锦衣卫或东厂来调查。”

朱载煜冷哼一声道:“孤现在还信不过他们,再说你既然把“九重天”吹嘘的这么厉害,那就该向孤证明你们的价值,大明朝财政有限,可养不起这么多吃闲饭的。”

这话听得郑林嘴角直抽搐,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碰到质疑“九重天”的储君呢。

既然是威慑性武器,那就该时不时的拿出来吓唬一下人,藏在阴暗角落处有什么用?就像后世的那些核武器,虽然不用,但却唬人。

朱厚照的死亡一直是个谜团,在后世主要有三种说法,一种是其落水感染肺炎,因病而亡;其二便是他死于江彬之手;最后一种最可怕,那就是死于文官之手。

朱厚照在文官集团的眼中一直都是一个异类,他是明朝第一位彻彻底底与文官集团抗衡的人,所以文官们想弄死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就有点唬人了,朱载煜可不想步自己老爹的后尘,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查清朱厚照的死因是势在必行的一件事,而郑林正是做这件事的最好人选。

至于东厂、锦衣卫的人,朱载煜现在还是不敢太信任他们。

到现在为止,最让朱载煜怀疑的人还是江彬,一方面是因为江彬有过前科,就在去年,朱厚照在南京的时候,曾经失踪过四十多天,要不是被王守仁看出端倪,那时候的朱厚照恐怕就小命不保了。

还有朱厚照落水之后,在返京的路上也都是江彬在照顾,朱厚照的病情恶化如此之快,与江彬脱不了关系。

而且这次散播换太子谣言之事,估计也是江彬的杰作,朱载煜和江彬虽然见面不多,但朱载煜早已成为了江彬的眼中钉、肉中刺。

之前的朱载煜是个热血青年,非常痛恨江彬这等奸佞之臣,曾多次在公开场合表达过自己对江彬的不满。

这王八蛋现在就是在学汉武帝晚年的佞臣江充呢,废掉太子,再弄死皇上,然后自己立一个好掌控的人当皇帝。

只是这混蛋竟然选择嘉靖,那真是太无语了。

以嘉靖的阴损,江彬就算成功了,下场也不会太好。

以上这些都是朱载煜的猜测,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的发生与江彬有关。

但无论如何?江彬都死定了,新皇登基,需要拿人立威,而江彬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当务之急,就是先稳住江彬,避免他狗急跳墙。

想到这里,朱载煜便对陈洪说道:“你去问问杨先生和张大伴,孤可以假传圣旨么?”

“主子,您可别吓奴才。”陈洪还以为自己的主子失心疯了呢。

“废什么话啊,你家主子可不是闹着玩的,赶紧去问问,江彬那王八蛋手里还有五万大军呢,这要是打起来,京师还不得打废了啊,说不定你家主子刚监国,就被人家从京师撵出去了。”

“主子,奴才明白,奴才现在就去。”说完陈洪便匆匆的离开了。

等到陈洪离开后,朱载煜疲惫的躺在床上,这一天天的,真是太伤神了。

还有自己那个便宜父亲,脑袋是被驴踢了么?江彬都有这么明显的反迹了,还不动手?留着过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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