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猜的不错,大太太一有儿媳人选就迫不及待到宫里找女儿参谋了。
宫里后位空悬,太后常年礼佛不问俗事,皇上带着心爱的宠妃贞贵妃去了京郊圣光寺祈福,故大太太不用去各宫请安,直接被引进了淑妃的宫殿里,母女俩屏退宫人,坐在暖榻上说着体己话。
淑妃生的温婉端庄,亲自泡了茶水端给大太太,见母亲脸颊红润似是有喜事,忙问道:“母亲,祖母大好了吗?”
“咳咳。”大太太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止不住的咳嗽起来,淑妃一惊,忙去轻轻拍打大太太的背部,大太太直咳得一头汗水才渐渐好了,拿着帕子擦汗的同时,不忘斜斜睨了自己闺女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太太如今真是从心眼里怵老太太,想自己刚嫁进来那会儿,老太太也不是这样,那时对自己多和蔼可亲啊,从不摆婆婆的谱,不管犯了大错小错都是温言教导,不像现在,一点小事便疾言厉色,前几天为着苏婉清那丫头专门把自己叫到面前训斥了一番,一点也不顾及着她当家太太的脸面。
大太太现在还记得老太太当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来,直拍着桌子呵斥自己:“你真是糊涂!哪有当家太太和自己儿子房里的妾室斗气的,传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摆那许多席面只为了让底下的奴才丫鬟嘲笑你儿子的房里人,你到底哪根筋搭错了?你是当家太太,事事应当三思而后行,再说,捅破天去那丫头不过是个妾室,好吃好穿的待着就行了,你何必与她一般计较!”
那拍桌子的力度哪有一点生病的样子!大太太暗暗在心里发牢骚,想和女儿诉诉苦,可女儿从小就和老太太亲,定然不会帮她埋怨老太太,说不定还会帮着老太太再说道她两句!
大太太气闷,见女儿还一脸着急的等着她回答,只好随便说几句:“不是什么大病,人老了,难免有些积年累月的毛病,正赶上你婶母去世,一下全激出来才看着严重些,你祖母这病只能好好静养,你别太担心。”
淑妃还是放心不下:“可有让太医每日请平安脉?对了,前些日子太后恩赏六宫,我得了一支千年的人参,母亲带回去给祖母补养身体。”
“好好好。”大太太连声应了,只求女儿别再开口闭口提起老太太,她现在还是心有余悸,一听到这三字就脑仁疼。拿了一个黄橙橙的橘子剥皮,递了一瓣橘子仁过去堵淑妃的嘴,大太太才说起来意:“我今儿来,是想让你给你兄弟把把关。”
“把关?”淑妃一愣,接着双眸一亮:“娘是打算为以安择亲事?看好了哪家的姑娘?”
大太太眉眼里是止不住的喜悦,身子挪了挪,靠着淑妃又近了几分,亲昵的拍着闺女的手说道:“三家,我看中了三家。其一是钱侍郎家的幺女,水灵灵的女孩儿,看着就喜气。二是邹国公府的嫡长孙女,谦逊有礼,不过她家里兄弟惯是浪荡,这小辈里看过去竟没一个上进的,我担心往后拖累你兄弟,不过那姑娘着实好,配得上咱们以安。最后这个是你婶母本家的侄女,之前还来过我们家里做客,叫什么华容的,说起来也是门当户对,但是我现在听见赵家就担心他家姑娘短命。”
“娘说什么呢?”淑妃忍不住皱眉:“婶母是因为忧思过度才早逝的,二叔为国牺牲,堂姐为着家国和亲,是我们全家有愧婶母,母亲别再提短命这两个字了。”
“知道了。”大太太没好气的应了,瞪了瞪眼睛,才继续说道:“你和你弟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一心只盼着你们好,唯恐出一点意外,当初把你送进宫已是挖我心头的肉,以安我是不敢再赌一点运气的。”说着嗓音哽咽,难受的掉了两三滴眼泪。
“不提了,娘,您别伤心。我日子过得好着呢。”淑妃搂着大太太胳膊轻声安慰。
“好什么?天天拘在这一亩三分地里独守空闺,你能得什么好?”大太太伤心道:“你过得苦不苦当娘的怎会不知道!”
淑妃不想提这些,没什么用处,只能徒惹伤心罢了,她安慰大太太一番便撒娇道:“娘还没说最属意哪家呢?”
“你呀你呀!”大太太用指头戳了戳淑妃的脑门,满面疼爱,拾起刚才的话头继续道:“最合我眼缘的当是钱侍郎家的幺女,闺名叫念晴,我看着就喜欢。”又俯身到淑妃耳边悄声说:“最令我满意的是这姑娘身形长得好,是个益男相。”
淑妃捂着帕子笑:“母亲是急着做祖母了。”
能不急吗?大太太今年四十有六,京城里如她一般年龄的官宦太太都是儿孙满堂,天天孝子孝孙承欢膝下,她看着实在眼热。大太太和女儿亲昵的说着心里话:“你兄弟都二十一了,我也不求将来的儿媳妇多贤惠多孝顺,就希望她能尽快为周家开枝散叶,让我也能享含饴弄孙的乐子。”
淑妃笑着点头,忽而想到婶母过世还不足半年,忙问:“祖母可知道您在为以安择选嫡妻?”
“知道。”大太太眉尖一挑,十分得意道:“你祖母说了,你兄弟的年龄在这放着,我们家着急是应当的,满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能理解,没人敢说三道四。再者,你祖母老了,她老人家总盼望着周家四世同堂的热闹景象。”
淑妃轻轻点头,又歪到大太太怀里撒娇,母女俩又说了会话。到了晌午时分,大太太依依不舍的拉着淑妃的手交代她要吃好穿暖,临走之际从荷包里掏出几张大额的银票塞到女儿手里:“这些你拿着用,千万别苦着自己,缺什么都要使人告诉母亲一声。”
淑妃霎时间泪水模糊了双眼,像之前许多次一样收了,送大太太到宫殿外,看着母亲走远,脸上鲜活的表情变成了空洞落寞,她转身回了寝殿,坐在铜镜前,握着几张银票呆愣愣的望着镜子里的人儿。
她在这金碧辉煌的皇宫里,像囚犯一样住了许多年,不得圣心,没有孩子,不能给母家体面荣耀,还要母亲处处关照补贴,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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