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宛脑中轰地一声。
这个药娘看起来单纯善良,可她是顾玄卿的好友。
一定会把自己的事,说给顾玄卿听!
樱宛有些紧张,“……嗯。”
林清清没看出来樱宛的敷衍,追问道:“生孩子,是不是很痛?”
应该是,吧?
樱宛记得自己瞧见过大嫂生产,三天三夜,声嘶力竭。
女孩努力回忆当时的场景,“特别疼,疼得……死去活来。”
林清清看向樱宛的眼神有些怜悯。
她年纪这样小,没想到遭过那种大罪。
林清清:“都说生孩子是过鬼门关,当时疼得厉害,事后身体恢复得也慢,真是怕人。”
说着,她一双眼睛看向被子下樱宛窄窄的腰身。
“你是因为年龄小?恢复得倒好,像没生过一样。”
看见她质询的眼神,樱宛里一阵阵发干。
紧张得不行。
双按向,下意识地用力。
“嘶……”
一阵抽痛,伴随着漫过指尖的暖流。
樱宛的脸红到后耳根,“我……我……”
看她羞得不行的样子,林清清笑,“你都是妇人了,怎么还这样怕羞?别羞了,我昨晚都已经看过了。”
“什么?”樱宛脸更红。
看着林清清笑意盈盈的模样,樱宛反应过来。
昨夜,是这位药娘为自己擦身?
樱宛垂下头,声音细细的,“谢谢你……”
林清清一愣。
这句谢谢,她不敢当。
昨晚,她被叫来给顾玄卿的夫人看病,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受凉而已。
她施了针,也开了药,本该等着病人自己发汗。
可顾玄卿阴着一张脸,说什么也要逼她施展段,让这女孩马上退烧。
不得已,她才用了这个法子。
不过,法子虽是她出的,她也只是坐在一旁指挥。
真正的活儿,都是顾玄卿干。
他很不想给别人碰自己这小夫人的身子,哪怕女的都不行。
林清清一瞥,见樱宛脸上红晕不退。
知道她害羞,便没多解释,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这一句“谢谢”。
不过……
林清清目光看向樱宛。
那里,溢出的已经把的薄被浸湿了小小一块。
她这是……
樱宛察觉到了林清清目光,心里一紧,两只白嫩的小把的被子都抓出了褶皱。
她这里,最怕给人看……
林清清声音响起:“你身上还有没有不爽快的地方,我给你瞧瞧?”
樱宛还是一样,揪着被子不撒。
知道她是怕羞,林清清声音放,“前日,顾厂公特意给我师父写信,指名要我上京,不是因为我医术有多厉害,当然,我也挺厉害的……但也没那么厉害。”
“顾玄卿要我来,是因为我是药娘,是女孩子,更方便给你瞧病。”
“所以,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相信我。”
樱宛抬头,对上林清清一双清亮的眸子。
心里一动。
顾玄卿特意为她请来了药娘?
这位林大夫,看到自己,弄脏了被子,眼中也丝毫都没有嫌恶之。
或许,她真能帮得上自己?
樱宛有些意动。
可,有些话……她一个大姑娘家,真得说不出口!
林清清察言观,明白樱宛心中顾虑,放缓了声调,“身子的种种异样,可能你只是生病了。这不是你的错,别怕,别害羞。”
眼前浮现出顾玄卿曾经厌恶不已的目光。
樱宛干脆心一横,附到林清清耳边,“林大夫,我……我有个……难言之隐……”
林清清听着樱宛诉说,眼睛越瞪越大,“真的?你说,你随时随地都……都想要?”
樱宛面如火烧,“嗯……”
她真恨不得掀开被子,钻到。
可想到顾玄卿……
女孩咬紧唇,“有没有办法,可以不让我这样?”
她都想好了,只要她不在男人面前……
顾玄卿对她很好,她在这府里还呆得下去。
甚至,比她那个家还要好。
所以,她得改掉自己这个毛病。
不再给男人瞧不起。
一番话说完,樱宛有些忐忑地看向林清清。
被她寄予厚望的年女大夫皱眉想了想。
“你身体反应异于常人,很可能是一种病。你等等,我记得我在一本古医书上看到过相关的记载,我要去翻一翻。”
说着,林清清动作麻利地翻身下床。
被樱宛拉住衣角,“你等等。”
“怎么?”林清清已经满脑子都是她的医书,完全顾不上旁的。
“能不能帮我保守,别告诉……他。”
顾玄卿这个小夫人是真爱羞。
林清清爽快答应,一溜烟地跑了。
药娘走后。
樱宛远远地听着拱门处原来衣衫淅淅索索的声响。
暖帘一掀,是春桃、冬月回来了。
见樱宛已醒,春桃跳着扑到她身上,“夫人,你可好些了?昨晚可真凶险,吓死我了……”
几天相处下来,樱宛对这个年纪不大的圆脸小丫头格外喜欢。
她掐掐春桃脸上的肉肉,“我这不是好好的?”
“什么好好的,都瘦了。”春桃心痛。
小夫人刚来的时候多瘦啊,一阵风就能吹倒。
还不是她和冬月努力喂出来几两肉。
这可好,一病倒,就全没了。
想着,春桃嘟着,语气有点不好,“厂公吩咐过了,您没事可以不去琉璃园那边,就在我们院子里,安心养病。”
知道是顾玄卿刻意回护,樱宛心意一暖,“好。”
春桃憋着一口闷气,回身甩了个大大的白眼,“可有些人啊,就是不要脸,您不去,她还要巴巴儿地跟来。”
春桃身后,正在打帘子的冬月叹了口气,身形微微一侧。
樱宛便看到了,她身后的
丹桂。
“二嫂,你还没走。”樱宛的从春桃脸边垂下,语气淡淡的。
一天时间,丹桂换掉了来时穿的那身旧袄。
现在也是一身缎子裙装,头上还有两三只银插梳。
樱宛一眼就看出,不是自己家的东西。
丹桂这一身,竟跟春桃、冬月两个,有几分相似。
听见樱宛声音,丹桂弯了弯膝盖,“小姑,你别怪我,也别怨娘。”
“是老夫人慈悲,把我留在这府里。”
丹桂要留在厂公府?
樱宛脸有些沉。
“既然是老夫人留你,你就该老老实实留在琉璃园伺候,来我们西侧院做什么?”春桃不服不忿。
丹桂浑似没听出丫鬟语气中的不悦,依旧是笑着答道:“平日里自然是留在老夫人那伺候的。老夫人听说小姑病了,才派我过来照顾。毕竟,我们是一家人,照顾起来也方便些。”
“一家人?”
男人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听见顾玄卿脚步声,丹桂也是一喜,脸上立刻带了点羞怯,回头。
学着樱宛的样子,柔柔叫了声“爷”。
顾玄卿脚下一顿,径直绕过丹桂。
“老夫人没教你规矩?既是留在我府里,她是夫人,你是奴婢。”
“她和我才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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