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停靠，方亦安率先走出。
一眼就看到蒋柠，旁边还有个男人，背对着，他看不清长相。
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肖南和，只见他眉头微蹙，目光直直地望着蒋柠方向。
方亦安心里莫名一爽，挺好。
紧接着又蹙起眉头，怎么又来个野男人？
等走近才发现是蒋序淮。
礼貌地喊了声：“蒋大哥。”
蒋序淮在记忆里搜寻一秒，蒋柠的表亲。
他微微颔首，把视线回到蒋柠身上，“你妈那边我不发表任何意见，但希望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哭，哭有什么用？打回去，我给你撑着！”
蒋柠听话地嗯了声。
打了，怎么没打。
“我今天把他们一个个气得够呛。”
一起过来的合作伙伴见是家事不好寒暄，打了声招呼便离开。
肖南和没走，脚步像定住一样，自看到蒋柠眼角那处红晕，眉头就没舒展过。
蒋序淮得走了，他惦记唐潇，“你嫂子饿了，我回家给她做点吃的。”
想到学校在东，他在西，偏头看方亦安，“你跟柠柠一起回学校？”
没等方亦安接话，肖南和插话进来，“我送她回去。”
好死野男人的事，方亦安怎么会干呢，“不用，我送！”
肖南和没什么情绪瞥了他一眼，“你酒驾。”
方亦安：“……”
好像是喝了两杯酒，掀起衣领嗅了嗅，他怎么没闻到酒味？
蒋序淮也不太想肖南和送，“算了，我来。”
肖南和掐他七寸，“看来你是嘴上爱秋秋，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去做饭？”
秋秋是唐潇的小名。
蒋序淮：“……”
肖南和不再理会两人，抬了抬下巴，“走吧。”
蒋柠憋着笑，朝两个哥哥摆摆手。
啧啧，脸上一个比一个无语。
应该特别想揍肖南和。
…
回学校的路上，车里还算安静。
蒋柠见肖南和若有所思样也就没找他聊天了。
落下窗户，翘首望天。
皓月当空,繁星点缀。
夜风从脸上吹过，说不出的舒服。
正当她眯眼享受时，侧边传来男人低沉的询问声，“怎么回事？今天谁给你委屈了？”
“没事，”蒋柠依旧闭着眼，“就我这脾气谁能给我委屈？”
外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脾气是领教过，可护短是无理由的，肖南和想到中午那通电话，“是不是你妈妈？”
蒋柠不知道摇头还是点头，侧过身，“我现在心情还不错，能不能别提这件事？”
肖南和只能答应，不想说自然不能勉强。
“那把法条背我听听。”
蒋柠：“……”
“你真是个魔鬼。”
魔鬼眉梢扬起好看的弧度，“不许偷懒，赶紧的。”
蒋柠：“我不，明天行不行嘛？”
语气透露着自己都察觉不出的撒娇。
肖南和提唇笑笑，没打算要她背，故意逗她玩。
眼看快到学校，渐渐缓下车速，一直想问，也不知道为什么想问，“刚刚大厅里那男生是你什么人？”
补了句，“之前在学校见到两次，”他记得很清楚，“一次门口，一次食堂。”
先前在听到他喊蒋序淮为蒋大哥，应该是世家，或者是青梅竹马。
蒋柠往椅后一靠，“哦，他啊，我——”到喉间的表哥两个字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想试试他的反应。
于是，胡编乱造，“其中一个追求者，追了挺久。”
偏过脑袋，双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路灯光线从他脸上划过，影绰之间，只看到他冷硬的线条。
片刻后，蒋柠补了句，“你觉得那人怎么样啊?”
这句话，顺着晚风传进他耳里，肖南和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腾升起怪异。
莫名的烦躁。
彻底降下车窗，可未见好转，烦躁如初。
车厢里陷入一阵沉闷的静默。
蒋柠视线依旧在他脸上，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他下颌肌肉绷得很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似乎格外用力。
她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要么彻底死心，要么就拿下这男人。
等车停稳，解安全带，整个人凑了过去，与他唇瓣相隔咫尺，距离近到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两人气息缠在一起，除了淡淡的红酒醇香，还有她身上散发淡淡的清香。
肖南和避无可避，松开手，皮质方向盘有一条深深的指印。
他垂下眸子，视线落在她脸上。
喝了点酒的缘故，她的脸颊透着粉嫩，眸光还有几分迷离。
小鬼可以改行了，改行当妖精。
喉咙上下利落滑动，声音微哑，“坐好。”
蒋柠：“不要。”
摇头时，细软的发丝从他的下颚划过，来回磨蹭。
又凑近一点，漂亮的脸色噙着妩媚笑容，吐气如兰，声音又轻又撩，“怕不怕我亲你啊？”
实则是她快紧张死，声线都带着颤栗。
车内液晶屏散着微弱的蓝光，隐隐照在男人脸上，瞳色深如墨，似乎在克制着什么，“别闹。”
行，那就闹吧。
蒋柠猛然抓住他的衣领，往下稍稍一拽，倏尔吻上他的唇。
男人黑眸一沉，扣住她手腕，想拉开，可不知道怎么了，他放弃了。
向来冷静自持的他忽然失控了，一切脱离轨道。
任由她。
蒋柠不敢深入，软软地红唇就这样贴着，生涩紧张，心跟着颤动，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狭小的空间，他们贴着彼此，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这个吻是蒋柠怯生生地退了回去。
她双唇紧抿，生怕狂跳不止的心脏蹦出喉咙。
外面的嘈杂声也没盖住她扑通扑通的心跳。
肖南和眸底划过一丝余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悸动，不自觉抬头抚了抚自己的唇。
车厢又陷入一阵沉默。
许久过后，蒋柠小心翼翼地呼了口气，很轻，很慢。
失序乱跳的心脏也渐渐平静。
她没问肖南和喜不喜欢她，而是问：“你觉得我跟那男生配不配？”
男人嘴唇开合了好几次，却没有发出声音。
无声地凝望她，双眸漆黑一片，眼底深处是晦涩难懂的情愫。
蒋柠与他无声对望，周围是安静的，唯有风声作伴。
最后，他终于开腔：“我的意见不重要。”
这句话看似没回答，但落在蒋柠耳里却是另一种答案，胸口瞬间被失望填满。
指尖从他手身上慢慢滑落，直至完全抽离。
脸上的期翼也一点一点消失。
要他说不配就那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