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自己的小家建好后,我就不得不跟着父母回家住了。可能小孩子的灵觉要远远比大人敏锐吧,自打我记事起,我就特别不喜欢我那个家。家里给我的感觉永远都是昏暗,阴冷的感觉,当然也有可能跟我不幸的童年有关系。有人说,幸福的童年能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来治愈。可是我觉得不幸的童年,一生也无法治愈。以至于长大后,每次住那种比较冷的房子的时候,都有一种极度压抑和委屈的感觉。跑题了,书归正传。
刚刚回家住的头几日还好,没过几天的一个夜里,我就突然惊醒大哭。父母也都醒了,喂奶,接尿,抱着在地上来回溜达等等,各种办法都试遍了,我还是大哭不止。母亲怕我哭坏了,就只能抱着我里屋外屋的走。伴随着我的哭声,母亲也越发的焦躁,再加上大半夜的屋里也黑。母亲一不小心,胳膊肘就刮到了厨房的碗架柜,撞的碗架里面的盘子、碗碟什么的哗啦作响。神奇的是,这一声响,我立刻就不哭了,伴随的轻声抽泣,不一会就睡了过去。母亲慢慢的把我放到了炕头上,擦了擦脸,就这一阵子的功夫,母亲忙活了一脸的汗。看着沉沉睡去的我,母亲不由的说了父亲两句:“孩子就这么哭,你就一动不动,真不知道你这爹咋当的。”父亲也十分不悦:“大半夜的嚎个啥,我看就是欠揍!”母亲也火了:“你说那是人话?这么点的孩子他知道个啥?”父亲则没再言语,转身背对母亲,蒙头睡去。不知多久,母亲也睡着了,平稳天明。
本以为这件事就是一个小插曲,结果没想到,又到了半夜,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啼哭再次响起,几乎和闹钟一样准时。没办法,母亲又抱着我满地乱转。突然,母亲仿佛灵光一闪,抱着我走到外屋地(厨房)碗架柜旁边,又用胳膊肘撞了两下碗架柜,碗碟又是哗哗作响。神奇的一幕再次上演,我马上停止了哭泣,转眼就沉沉睡去。
这一下母亲像是找到了克敌制胜的法宝,只要我晚上哭闹,就去摇晃两下碗架柜,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甚至到后来,母亲都懒得起来去摇晃碗架柜了。白天的时候找了一截绳子,栓在碗架柜的柜门把手上,到了晚上,我稍微有点要哭闹起来的迹象,就拉两下绳子。拉的碗架柜里的盘子碗哗哗响,并且还用故作惊恐的语气对我说:“你听!啥玩意响?吓不吓人?害不害怕?碗架柜里有大毛猴子,再哭给你扔碗架柜里,让大毛猴子叼走了啊。”然后我就必然乖乖的睡觉,不哭不闹的。
就这样持续了差不多大半个月吧,母亲终于用这种神奇的招数,治理了我这小儿夜啼的臭毛病,基本上晚上都不哭了。母亲看我也没啥事了,碗架柜门上栓着个绳子,别手别脚的,于是就解了绳子,反正也用不着了。到了晚上,我也果然没哭,安稳一整宿。可是谁曾想安稳不过两天,第三天晚上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那天晚上,一家三口和往常一样,到点儿了就睡下了。我也并没有哭,睡得十分香甜。到了半夜,母亲好像突然听到什么声音,一下子惊醒了。躺着半天,也没啥动静,就在即将再次睡着的时候,“哗啦!哗啦!”两声盘碗的撞击声格外的清脆!母亲下意识的去摸手边的绳子,摸了个空。这才想起,前两天栓碗架柜的绳子已经解掉了。一瞬间,母亲就觉得一股凉意从后腰直冲脑门。伸手去轻轻的推睡得正香的父亲,压低声音说道:“老陈,老陈?起来,看看家里是不是进人儿了?”这时父亲也悠悠转醒,轻声问:“咋地了?我听见外屋地有动静,我害怕是进来人了。”母亲答道。
父亲这时男子汉气概爆棚,二话不说,跳下炕,点了蜡,就去了厨房。八十年代的时候,我们这里还做不到24小时供电,只有晚上7点到10点之间才有电,其余时间照明全靠蜡烛。巡视一圈,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屁大点的厨房,也根本不可能有藏人的地方。于是父亲回到炕上,说道:“你是不是听错了?天天晚上拽碗架柜,都听习惯了吧?是不是......”话还没说完又是两声:“哗啦!哗啦!”一瞬间,空气中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我均匀香甜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父亲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仿佛这么半天一直憋着一样。然后对母亲说:“肯定是耗子,不用管它,赶紧睡觉吧,明天整点耗子药就行了。”母亲也附和着说:“嗯,估计是耗子。”其实二人都知道,那明明是整个碗架柜都在晃动,怎么可能有耗子能撞得动碗架柜,那起码也得有几十斤了。就这样,碗架柜又间歇性的响了两三次后,终于没了动静。这时已经天蒙蒙亮了,父亲母亲俩人在被窝里直挺挺的,愣是没敢动弹一下,没敢说话,更没敢睡着,一直挨到了天亮。
遇到了这样的事儿,那肯定得去找姥姥了。天刚亮,父母就抱着我去了姥姥家,告诉姥姥昨晚发生的事情,顺便混了个早饭。姥姥听完,也是一头雾水,这也没碰到过这种情况啊。但是姥姥决定,晚上一起上我家去住,看看情况。
一切跟昨晚一样,又是午夜时分,碗架柜毫无征兆的哗哗猛响两下。不同的是家里人除了我都没有睡觉。姥姥听完这两声也感觉寒毛乍起,这特么碗架柜还能成精了?有姥姥在,母亲胆子也大了点,哆哆嗦嗦的问姥姥:“妈啊,这啥玩意啊~”姥姥极为高深的寻思了半天,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啥啊。”我母亲都快出哭腔儿了:“这不完犊子了么,这房子刚住几天啊,这还咋敢在这住啊?”
“我瞅瞅去!”姥姥说罢就下了炕,由于本来都没睡觉,都是和衣而卧。我母亲赶忙对着父亲说:“老陈,你跟妈去外屋地看看去。”父亲没作声,但是也起来了,极不情愿的跟着姥姥身后往厨房走,一米七五的身高,猫着腰还没姥姥高。
到了厨房,在蜡烛微弱的火光照耀下,还是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就当姥姥拿着蜡烛要靠近碗架柜的时候,突然碗架柜又剧烈的摇晃了两下,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我父亲噌的一下就窜回了里屋,姥姥也差点原地一蹦。这还是这两天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碗架柜闹妖的,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有的时候,恐惧的极致,往往就会变成愤怒。
此时姥姥也不想研究这到底是啥在闹妖了。我小时候家里那个碗架柜是上下两层的,上边两个门,下边两个门,都是中空的,门框中间镶着玻璃。姥姥从菜板子上抓起菜刀,一刀就劈在了碗架柜门的玻璃上。玻璃瞬间崩裂四碎!发出比碗架柜自行晃动大几倍的声音。然后姥姥还不算完,拿着菜刀在空中一通乱砍,边砍还边骂:“我不管你特么哪来的,赶紧给我滚犊子,再来吓唬我家人,我把你这破碗架柜劈了当柴火烧!”在姥姥的世界观中,只要你够强横,什么妖魔鬼怪都要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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