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他与记忆里那个从容不迫,运筹帷幄的少年重合在了一起。
快门声惊醒了季以澈,他转过头来。
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多了几分随性,随和。
“好了,再吹下去就要着凉了。”季以澈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回去吧。”
叶湘心里的情绪复杂,用手推了推:“不用。”
“你是我们唯一的摄影老师,生病了我难辞其咎。”
他话说得冠冕堂皇,叶湘根本就不信,只是他的手压在衣服上让她无法脱下,只好作罢。
下坡的路,二人无言的走着,直至底端,石土松软容易踩塌。
季以澈停了下来,朝叶湘伸出手:“抓着我。”
看着眼前的大掌,叶湘道:“我自己可以走。”
“可是我会担心。”
男人执着的伸着手,目光是沉甸甸的真挚。
叶湘握着相机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缓缓的把手送了过去。
落入掌心的瞬间,便被牢牢稳稳的握住,一抹笑意在季以澈眼底一闪而过。
“抓稳……”
话没说完,脚下的土坡塌陷,叶湘只觉的眼前一花,便狠狠的滚了下去!
剧烈的天旋地转持续了五六秒,所幸已经是底端,坡度不高。
叶湘头重脚轻的从季以澈怀里睁开眼。
在失重的瞬间,季以澈将她整个包在了怀里,以至于她连擦伤都没有。
“你没事吧?”叶湘忍着眩晕,开口问道。
却迟迟没有等到男人的回答,她心下一震,猛地抬起头。
只见季以澈双眼紧闭,额头一片红肿,没有动静。
完蛋了,她把整个基地最珍贵的脑子砸坏了!
这时叶湘第一个念头,闪过的第二个念头就是——跟他在一起,总没什么好事。
她仓皇的掏出手机,让小本带着医护人员赶过来。
在等待真的过程中,头顶的风呼啸着,在这空旷诡谲的怪石中穿梭。
就像恶魔的低吟,要把无声无息的季以澈带走。
叶湘只好死死的抓紧他的手,像是要将他融进自己的血肉。
她面无表情的念叨:“季以澈,你可千万不能死,你要因为这个原因死了,我可就是国家的罪人了,这得坐几年牢啊。”
接着她又想到了季媛:“看季媛那偏执的程度,知道你是为我死了,肯定会拿着刀先让我殉葬,然后再自尽下去陪你。”
叶湘小时候听家里老人说过,在人昏死的时候,只要不停地跟他讲话,就能不断的刺激他的大脑,不让人彻底失去意识。
所以她只能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说到口干舌燥也不敢停。
她一边讲着,大脑一边放空着。
她想到了很多事情,比如第一次胃疼还要陪季以澈上课,结果课上到一半自己晕倒了。
害得季以澈课没听,还倒贴了还几百的医药费。
好像,她总是在给季以澈添麻烦。
与其说,是跟着季以澈没什么好事,倒不如说,她是季以澈的扫把星。
……
“叶湘,医生来了,你可以放手了。”耳边恍惚传来小本的声音。
看着眼前熟悉的混血面孔,叶湘这才恍惚的卸了力,只觉得手脚发软。
跟来的医生赶忙将季以澈抬上担架,送回基地进一步检查。
见小本一脸担忧,叶湘扯开了一个笑:“我没事……”
“叶湘。”话被打断,小本神情难得带着悲伤,“你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