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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贵妃本是皇帝跟前最得宠的女人,在温陵没封贵妃以前,她是唯一的贵妃,也是代掌凤印的贵妃。
  但不知皇帝是抽了什么风,月余前忽然开始过上了孤家寡人的禁欲生活,夜夜独守空房。
  要是皇帝一直这样也就罢了,她没有机会侍寝,别的妃子更没有。但现在偏生冒出来一个温陵,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患寡而患不均!
  郑贵妃化上最精致的妆容,戴上最昂贵的首饰,穿上最华丽的衣服,带着后宫里最趾高气昂的一群妃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宜兰殿进发。
  今天,她不让温陵那个贱人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别,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什么叫一入宫门深似海,她就不姓郑!
  当她们到达宜兰殿的时候却发现温陵不在。
  宜兰殿的宫女只知道主子出去了,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郑贵妃:合着我大清早起来折腾了两个时辰的造型白做了呗。
  郑贵妃更气了……
  *
  温陵鬼鬼祟祟地来到御书房,门口的守卫已经被公冶寒暗中撤走了。
  她本来以为公冶寒会直接把令牌给她,没想到公冶寒却说:“平王宫中耳目太多,为了不让他怀疑,过场还是要走的,令牌就在御书房里第三排书架的左边的右手边的第八个格子的上面的夹层里。”
  温陵严重怀疑这是因为她今早没有告诉他公冶言思和太后的关系,让他自己算,他就挟私报复!
  领导们的惯用伎俩,穿小鞋和走过场。
  不过,当温陵发现放令牌的夹层旁边还有一个夹层的时候,她才明白公冶寒的真正用意。
  那个夹层里藏着一张纸。
  打开后,上面写着:禁军死士名单。
  这名单上共有二十几个名字,温陵一个也不认识。但她知道这名单的意义,想必是埋伏在禁军中的死士。
  公冶寒穿过来的时间比公冶风晚了太多,皇帝的权利已经几乎被架空了。禁军如果还掌握在公冶寒手里的话,他完全不需要埋伏一批死士在里面。
  这么一想,大概是禁军已经被公冶风控制了,而这些死士就是公冶寒在禁军中最后的筹码。
  温陵把名单和令牌藏起来,一开门,就看见一张艳若桃花的脸。
  郑贵妃带着一众妃嫔守在御书房门口,愤怒中带着一丝“哈哈,我抓到你小辫子了”的喜悦,斥道:“后妃擅闯御书房偷盗,该当何罪?!”
  后面立刻就有接茬的捧哏:“应该杖毙!”
  要说温陵一丝慌乱都没有也是假话,她身上还揣着令牌和名单,这要是被当众搜出来,她都不确定公冶寒会不会保她。
  温陵虚张声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盗了?”
  郑贵妃蛮腰一叉:“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就在你怀里!给本宫搜!”
  人群中立刻有三名妃子上前来摁住温陵,企图搜身。
  温陵用力挣脱开,平等地踢了她们每人一脚,三人立时抱脚呼痛。
  郑贵妃大概是从来没见过直接用武力反抗的妃嫔,惊得指着鼻子骂道:“你、你简直反了!来人!给我打!”
  温陵同样指着鼻子回怼:“你才反了,就算你代掌凤印,但是我和你品级一样,你凭什么对我动手!”
  话音未落,不知道从哪里窜出几个小太监,冲着温陵过来。
  温陵观察了一下形势,人太多,包围圈太密,应该跑不出去,实在不行就只能动粗了,反正不能让她们把东西搜出来!
  正在温陵准备出击的时候,公冶寒带着一身低气压出现了。
  他应该是刚下朝,身上还穿着玄色龙袍,背着手,不疾不徐地走来。原先只藏在眼中的肃杀之意蔓延到了全身,没了狐狸精的做派,倒像个地狱里的活阎罗。
  活阎罗冷冷开口:“让朕看看是谁要打朕的爱妃?”
  那几个小太监见了,立刻怂了下去,退到一边。
  其余妃嫔也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自动给公冶寒让出一条通道。
  谁都知道温陵如今盛宠,要是今天先斩后奏也就罢了,过两天皇上有了新欢就会忘了这事,但现在皇上来了,就不太好办了。
  郑贵妃也吓了一跳:今天皇上怎么这么早就下朝了?可擅闯御书房偷盗是重罪,皇上不可能偏袒她!
  温陵和公冶寒对视一眼,从他三分烦躁,三分愤怒,四分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温陵读出了以下信息:
  “你怎么搞的?偷个东西还能被抓现行?”
  “你不是说这事儿交给你没问题吗?到底能不能干?”
  “能干干,不能干辞职滚蛋!”
  由于内心戏份太足,温陵竟瘪起了嘴,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还不是你给我穿小鞋闹的!
  公冶寒却走到温陵身边,牵起她的手,向众人说道:“没人承认的话,就全拖出去砍了吧。”
  温陵:?
  几个小太监跪倒在地,脸色煞白,抖如筛糠。
  郑贵妃据理力争:“陛下,妾身亲眼看到温贵妃鬼鬼祟祟潜入御书房行窃,按规矩应该杖毙!陛下岂能如此包庇她?!”
  公冶寒悠悠道:“你......在教朕做事?”
  郑贵妃面如死灰。
  她看出皇帝是有意要包庇。皇帝向来喜新厌旧,身边女人走马灯似的换,只有她走到了最后,成了代掌凤印的贵妃,难道她就这么轻易地输给了这个温陵?
  不!不能认输!如果不是最耀眼的女人,那她还在宫里活个什么劲儿?!做走马灯吗?
  面对公冶寒寒死人的低气压,郑贵妃大着胆子鼓起一口气,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是为了陛下着想,要是温贵妃偷了什么要紧的东西,闯下大祸,那岂不是......”
  “郑贵妃是说这个吗?”温陵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怼到郑贵妃面前道,“这能闯下什么大祸?”
  郑贵妃一怔,她刚才的确在窗缝看到温陵往怀里揣了一块令牌一样的东西,但没想到是出宫令牌。
  温陵转向公冶寒示意他配合:“这是陛下让我来取的,说以后我可以随意出宫,对吧,陛下?”
  公冶寒斜睨那令牌一眼,面色又冷了一分。
  顺手牵羊也就算了,还反过来利用他?打蛇随棍上是吧?
  成全你!
  他稍用力,将令牌从温陵手中“拿”过来,微微一笑,柔声道:“爱妃记错了吧,朕是让你替朕来取令牌,爱妃若想出宫的话,可以跟朕说,但——”他随手将令牌递给身后的德喜,“朕未必答应。”
  温陵对公冶寒的拆台恨得咬牙切齿,这令牌本是她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万一逆袭不成,她还可以撕毁合约,想办法偷溜出宫金蝉脱壳。
  公冶寒对郑贵妃命令道:“把你的凤印交出来。”
  郑贵妃如雷轰顶。
  跟在她后面的一群助攻非常识时务地变成了吃瓜群众。
  她颤着音说道:“陛下,就算妾身冤枉了她,那、那也只是个误会,陛下要收回我的凤印,总得给个理由吧?”
  闻言,公冶寒低下头,沉吟一番,仿佛确实想不出理由。
  最后,他放弃了,道:“朕是昏君,不需要理由。”
  众人:?
  公冶寒:“愣着干什么,等朕亲自动手吗?”
  德喜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示意身后的两个小太监去郑贵妃住处取凤印。
  公冶寒又道:“把凤印送到宜兰殿,这几个,砍了。”
  跪在地上的几个小太监哀嚎的哀嚎,吓晕的吓晕。
  随后公冶寒拉着温陵就撤,完全不给郑贵妃申辩的机会。
  回到紫宸殿,温陵伸出大拇指给公冶寒点赞:“商纣王演得不错。”
  公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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