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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潇高兴地笑了,拍拍他,“这就对了,还好你不是迂腐的人,那咱们就按说的行事。”
“一会儿我再教你几招气人的技巧,你把他们烦得越厉害,到时候咱们花的银子就越少。”
“好。”袁相柳也笑得开怀,从未有过的豁然开朗。
这时候甚至都没有那么多男女之别,凑过去听苏潇给他分享经验。
两人嘀嘀咕咕了一番,都是一脸傻笑,引得周围人都看过来。
苏潇发现大家都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们,这才收了笑容。
“差不多就这些,先回去吧,再晚了就没有牛车了。”
“嗯。”袁相柳背上背篓。
空的并不沉,苏潇也没有和他抢。
两人在城门处找了一个人不多的牛车,坐着回到了村子。
苏潇为了把戏演得逼真,下了牛车之后,直接背着袁相柳一路回家。
从村头到村尾,路上不少村民都看到了。
有议论说他们有伤风化的,也有沿途询问内情的。
“小柳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背着回来了?是哪里受伤了?”
“是腿受伤了,刚去县城里看过大夫,大夫说要好好养着,不然以后这条腿怕是废了。”
苏潇故意说得很夸张。
同在一村,袁相柳平时就颇受苛待,村民们也都知道,听了这话更是同情地看着袁相柳。
“那确实得好好养着,回家后可别再干活了,这伤腿是大事儿,要是真成了瘸子,以后这家里的农活都没法干了。”
“嗯。”袁相柳故作低落地应声,没有多言。
村民们更觉得他可怜,都不忍心再多加议论了,听到别人说闲话也都会帮着袁相柳说话。
“哪有你们想的那么龌龊,是袁相柳的腿受伤了,没办法,苏潇才背着回来,也是一份善心。”
在议论的几个人顿时也就讪讪的不再说了。
另一边,苏潇把袁相柳背到家,一进院子正好撞见了在晒粮食的王翠花。
“哎呦喂,这是怎么了?”王翠花当即站起身叫了起来。
苏潇把刚才和村民说的话又和她复述了一遍,没多理会她,背着袁相柳就进了屋,放到炕上。
维持着自己一贯冷漠的人设。
王翠花跟进了屋子,回过味来,脸色变得很难看。
“不就是摔伤了吗?怎得就这么严重?是不是哪个庸医给看的,胡乱说的。”
“春熙堂的大夫,你还敢说是庸医,你去问问村里人答不答应?”
苏潇冷冷地看着王翠花,毫不留情面地怼她。
王翠花讪讪的。
春熙唐可是县城百年的老字号了,村里面有疑难杂症都是去那里看的。
在家说说还行,在外头她可不敢这么诋毁。
村民们都得怼她。
她就是不甘心。
苏潇这意思,袁相柳岂不是要养很久?
不干活,光吃饭,那不得心疼死她。
“行了,人我给你带回来了,你好好照顾着吧,别伤没好就让他下地干活儿,不然到时候这条腿废了,还得你们伺候着。”
苏潇走到王翠花面前,语中暗含警告。
“到时候你们要真敢把人扔出去,村长都不答应。”
王翠花一个激灵。
苏潇扬长而去。
王翠花这个气呀,丧着一张脸走到了炕边,看着炕上坐着的袁相柳。
“怎么好端端就说得这么严重,之前不是就摔了一下吗?这两天不是还能下地走动吗?”
“大夫说就是因为这两天下地走动,干了些活儿,伤口感染才会恶化,所以让我先养三个月。”
袁相柳双手放在腿上,一副诚恳的模样。
王翠花不疑有他。
主要是在她印象里,袁相柳好像还没有骗过她。
而且那伤口她今早留意过,确实是挺严重,都化脓了。
“这可怎么是好,家里边儿这么多活,哪能容得你养三个月?”
王翠花想想都觉得晦气,恨不得把袁相柳清出去。
“咱们家哪是那养老爷子的人家?眼看着就要秋收了,你这腿要是到时候还不能下地,这地里的活儿都得谁干?”
“只能先养着看了。”袁相柳苦笑,没再多说。
王翠花心里不爽,站在炕边说了好半天难听的话,发泄完了,才转身离去。
袁相柳看着砰的一声关上的门,脸上伪装的苦笑都淡了下去,出神的看了一会儿苏潇给他包扎伤口的衣料,这才拉过枕头躺下。
袁相柳说休养,就真的是好好的养起来了,只有吃饭的时候才拄着拐棍儿下炕。
平时都是由他做饭,但做好的好饭好菜却轮不到他吃,给他的永远都是剩菜剩饭,好的都放到袁雪儿的那边。
今日王翠花下厨,炖了一锅笋汤,里面放了腊肉。
只是王翠花的厨艺一般,炖出来的味道也就那样。
袁雪儿尝了一口,直皱眉,“娘,今天这汤怎么有点儿腥呀?”
她还不知道袁相柳养腿的事儿,一边说一边没好气儿的扫了眼袁相柳。
“你是怎么做饭的?怎么做的这么难吃!”
“今天的菜是我做的。”
王翠花冷声开口,筷子在碗边敲了敲。
“快吃饭吧,一天什么活儿都不干,还挑三拣四的。”
没了袁相柳这个劳力,她今天下午又是干活,又是做饭,还真累了。
人累的时候情绪总不会太好,再想想袁相柳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就更加烦躁,连面对平日里最宠爱的大女儿都没那么多耐心。
袁雪儿被怼的一愣,也是鲜少受到这样的待遇。
但她没有顶撞,只是瞪了袁相柳一眼,就继续吃饭了。
虽说有点腥,但到底还是肉,袁雪儿连着夹了几块腊肉进碗里,然后就看到袁相柳也伸筷子过来,夹了一块。
“你干什么?这肉是给我们吃的,那不是有菜,干嘛不吃你面前的菜?”
袁雪儿不满道。
袁相柳眼皮都不掀一下,把腊肉直接送进嘴里,说。
“大夫要我补身,不能总吃剩菜σw.zλ.,也得吃点儿新鲜的菜和肉。”
袁雪儿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好端端的补什么?你当自己坐月子呢。”
袁相柳轻轻拍了下自己受伤的那条腿,“大夫告诉养着。”
袁雪儿瞪圆了眼睛,看着王翠花。
“娘,他在开玩笑吧,他是不是不想干活就想躲懒了?”
王翠花也这么认为,但是袁相柳的伤是实实在在的,她就算是骂骂咧咧也无济于事。
“行了,快吃饭吧,什么事儿你都想知道。”
心情不好,忍不住又把怨气发泄在袁雪儿身上。
袁雪儿连续两次被怼,也有点儿被激出了火气。
“娘,你干嘛拿我撒气呀,明明就是他不干活,你有脾气冲他发呀!”
“你也是,不干活还想吃好的,真以为自己是少爷呀!”
袁雪儿又瞪了袁相柳一眼,把腊肉炖笋往自己这边挪了挪,生怕他抢一样。
“我吃点儿好的养一养,说不定还能更快的养好腿伤。”
这个距离,袁相柳也能够到,伸长筷子又挑了块腊肉夹起来。
“你还要不要脸?”袁雪儿嚷嚷起来。
“行了,一会儿让外人听见,没出嫁的姑娘像个泼妇似的。”
王翠花啪的一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瞪向袁相柳。
“白吃饱还想吃好的,你这没脸没皮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脸比城墙都厚了吧?你得笨成啥样子,打个柴火都能把腿伤成这样,天天在家白吃饱,也不干活,你好意思吃吗你?”
对于王翠花的辱骂,袁相柳充耳不闻,既不反驳,也并不往心里去。
他对这家人早就已经看透了,连伤心都不会多一分。
他现在只想激怒这些人,惹他们厌烦。
像苏潇说的,袁家人对他多一分厌烦,他脱离这个家的价钱就能少一分。
“不吃了,不吃了,吃什么吃呀!气都气饱了!”
王翠花端起剩下的冬笋炖腊肉,转身就去了厨房。
袁雪儿都还没吃饱呢,见她把菜都给拿走了,跟着追上去。
“娘,你这是干什么呀?我还没吃完呢!”
袁相柳慢条斯理,把碗里最后一点杂粮饭吃干净,然后回了自己那屋。
村民们最近发现了袁家的一些改变。
从袁相柳被苏潇背回来之后,那个从前总是忙碌的少年不出来了。
倒是王翠花整日忙活,家里的活干完,又要干外面的活儿。
偏偏赶上了间苗,日头晒的厉害,但是大家都得去地里,不然苗太杂乱长不好。
几日下来,王翠花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皮肤黑了,人也老了。
时常能听到袁家传来的争吵声,都是王翠花在骂袁相柳,但袁相柳并不回嘴。
显然是王翠花在嫌弃袁相柳不能干活。
村民们对她这种行为非常不屑,甚至是愤愤,偶尔在路上遇见,都要劝两句。
“袁家的,你说你平时苛待相柳也就算了,人家腿都伤了,你还整日骂个不停。”
“从前他腿没伤的时候,可是数一数二的能干,农忙时扎在地里头,闲着的时候,不是打柴就是挖野菜。”
“可不是,同样都是儿子,你家老大就送去私塾读书,相柳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你可不能这么偏心。”
“可不是,连你家那丫头都养的胖乎乎的,偏偏袁相柳又瘦又干吧,做人不能这么偏心。不都是你生的孩子,哪能这么不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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