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那现在是要回别墅那边还是去……”
“不用，查到地址了？”
“查到了。”
“直接把我送到那里就行。”
“好的陆总。”
陆延生把莳阮抱上车，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车子开了半个多钟头，来到了楼下，那是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
杨洵问：“陆总，需要我在这里等您吗？”
“不用，你回去吧。”
杨洵把车开走。
陆延生抱着人往里走，冷风吹过来，莳阮原本睡得好好的，突然感到冷，总是往他怀里乱窜。
“冷……”莳阮不满。
陆延生按住她不老实的手，淡声，“别动，安分点。”
然后给她捏紧了衣角。
来到所在的那栋楼下，他拿着从莳阮身上搜寻而来的钥匙开了锁。
即使抱着一个人，他仍然稳步前进。
楼道里，陆延生笔直地站在莳阮门口，脸色极度不悦，像被拒之门外的小丑。
他进不去。
因为没有钥匙，准确地说是在莳阮的身上没找到家门口的钥匙。
阴沉的目光看了眼门口的钥匙孔。
陆延伸出一条腿，撑着莳阮，空出一只手拿出电话，拨打了门口旁贴着的业主电话。
一个中年女人很快上来。
女人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语气有些不太好。
“你真是她男朋友？”
陆延生看了眼怀里的人，似乎没有醒来的痕迹，他说：“是。”
“那我怎么没见过你嘞？”
“还没见家长。”
“那奇了怪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怎么可能没有她家里面的钥匙？”
“丢了。”
女人一脸不信，一想到最近看到的案子，自信下了结论。
“你不会是人贩子吧！”
最近这人贩子可猖狂了，经常用这种手段骗人呢。
女人一下子警觉起来。
陆延生：……
“她生病了，不太舒服，所以我才送她回来，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出示身份证。”
女人摇摇头，“身份证可以造假，网上一搜一大堆，我这也不是专门鉴定的机构呀，谁知道你的是真是假啊？”
没有受过这等对待的陆总脸色难看，他像在隐忍着什么。
“那你想怎么样？”
女人不放心。
“不行，我得亲自问问本人才行。”
说完就要拍醒莳阮。
陆延生双手抱着人，没来得及阻止。
“阮儿，这是你男朋友不？”
莳阮被拍醒，眼睛眯着缝，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
陆延生心跳一下子加快。
“嗯？”只听见莳阮轻哼一声，似乎没听清，又继续睡了过去。
心跳像失了燃料的火箭，一下子落回了原地。
男人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愉悦。
闻言女人终于相信了，脸上瞬时堆满了笑容。
“没想到阮儿这丫头这么有能耐，居然交了个这么帅的男朋友。”
她用自己的备用钥匙打开门，眼睑笑成了弯，“小帅哥，阿姨刚刚错怪你了，最近人贩子狡猾的很，这不得谨慎点嘛，别生气哈，快，进去吧。”
陆延生淡淡“嗯”了声，进门直接落了锁。
“嘿，这小帅哥，还害羞呢，真有意思。”
女人笑笑，下了楼。
进了屋内，里面的布局很简单，面积一眼就能望到头。
陆延生往其中一个房间走去，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小书架和一个书桌，上面放着电脑。
无疑是莳阮的房间。
陆延生直接把人放床上整顿好。
伸手轻轻把塞在女孩耳朵里的棉花团掏出来，陆延生头也不回地丢弃进垃圾桶。
往外走，他随意打量这个屋子。
一间厕所，一间小厨房，两个房间。
从厨房找来烧水壶烧了水，陆延生提着那袋药，转身回了屋里。
看了眼床上睡得深沉的人儿，他表情古怪。
没一会儿，又提着药出来。
唯一一次，男人有些束手无策。
他似乎想到什么，走过去，坐在床边。
两侧手掌上臂内侧的软肉上都有个明显的红色针眼。
陆延生盯了几秒，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周围的软肉，然后将她的手重新放回被窝里。
半夜，房间里传来一声叮咛。
闭着的眼瞬间睁开，陆延生来到了房间里。
莳阮模模糊糊地说着：“渴……”
陆延生出去，给她倒了杯温水，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女孩身上淡淡的沁香钻入鼻尖，男人有些恍惚。
很快，她把杯子送到了莳阮嘴边。
莳阮抿着唇，碰到水后小酌了几口，然后咬着杯口没了动静。
陆延生：“你到底喝不喝？”
莳阮嘟囔，“喝。”
然后还是没动。
陆延生：……
直接把水杯移开拿了出去。
回来时，原本盖在莳阮身上的被子消失不见。
被子被她踢到了脚下。
陆延生视线停住几秒。
顺着外面透进来的光线，他能很清楚地看见床上缩着的人儿腰间露出的一节软肉。
白净纤细，在细微的光亮下更显得莹润。
陆延生目光一沉，走过去拉起了被子。
“热。”莳阮不满地叫唤。
陆延生过去摸了摸她额头，没发烧，但是浸了一手汗。
家里跟外面的温度不是一个样，关了门窗，风吹不进来，倒是闷热了不少。
男人抿嘴，失算了。
到外面随便拿了条毛巾，陆延生开始给她擦汗。
帮她擦背上的汗时，莳阮有些抗拒，不断推揉着陆延生的手。
“不要……走开。”
她蹙着眉，好像做了噩梦。
陆延生无奈，只能钳住她的双手，往头顶固定住。
莳阮动弹不了，挣扎得更厉害了，扭着身体就要躲。
“别，别碰我……走开……”
她想推开压着她的人，但是使完了劲也推不开，没一会儿，她眼角开始渗出泪水。
闪烁的泪花令男人有些错愕，他伸手，轻轻帮她抹了泪水。
泪水沾在他的指尖，他的手像被烈火烧灼般一阵滚烫。
“乖，别哭。”他有些不太自然。
放开莳阮的双手，他轻轻拍了拍她，像哄小孩睡觉一样。
莳阮终于安静下来。
陆延生帮她仔细地擦拭双手，这次没把被子盖得太高，只拉到腹部。
他端着盆出去，回来时又看见那双不安分的脚丫子在踢被子。
陆延生过去又把被子盖了回去。
莳阮继续踢。
反复几回，陆延生被磨没了脾气，他一把抓住乱动的脚踝，警告道：“别闹，睡好点。”
被限制住的脚丫立马急着缩回，仿佛是要挣脱钳制。
陆延生见状收了手，莳阮迅速把脚收进了被子里，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不知道是不是警告起了作用，这次她没再动。
终于安分了。
陆延生坐在床边，望着床上的人。
莳阮安静地躺着，呼吸均匀，乌黑的长发四处散落着，很乖。
他退出房间。
回到那个小沙发上，陆延生眼神淡漠，没有一点睡意。
手掌处的痛感隐隐袭来，洁白的纱布透出一抹鲜红。
陆延生拆开布料，掌心的伤口展露在空气中。
刚缝好的伤口因为刚刚的动作过大，有些裂开，红色的软肉翻滚出来，有些吓人。
陆延生平静地望着那处伤口，漆黑的眸子中不见半点波澜。
抽了两张纸巾，他随意擦了几下，又把纱布重新缠上。
黑暗中，恍若盛满了夜空的眸子紧紧盯着天花板。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