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小嘴一撇,嘟囔道:“你以前都让着我的,这回非让我难看不成。”
陆景元听到这话,顿时放心了。
这小子原来是怨恨吃了自己大出风头的瘪,应该没有什么解不了的恩怨。
甚至还,挺可爱?
也幸亏不是和施呦呦有什么旧情,不然他莫名其妙的穿来就变成第三者了,这找谁说理去。
便诚恳道歉道:“哦,原来是这事,那确实是哥哥不好了,头先光想着自己好好表现,竟然忘了照顾弟弟,实在是该打,怪我这几天发烧脑子坏掉了。”
马中原斜他:“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发烧脑子还没清醒,我也不信你就这么变了。”
陆景元趁机揽过他的肩膀:“那当然,我肯定对我兄弟最好了。”
反正不管怎样,先拉拢队友准没错。
马中原的脸上仍挂着阴云:“才不信,你这两个月一直跟那个丫头片子玩,都不理我了。”
陆景元哈哈大笑,这小子竟然还会吃醋,故意逗对方道:“你一说还真提醒我了,稍等一下,我去叫下小姐姐,咱一块去。”
马中原停住脚:“我不去了!”
“去去去,怎么不去!”陆景元降维式把持着对方的心理:“你要是不去啊,就说明你不想当电灯泡。”
马中原听不懂,“为甚是电灯泡?”
陆景元揽过他:“就这么说吧,你不去,就说明,你愿意让我和她一起出去,对不?”
马中原眨巴着眼睛想了想,最终还是觉得陆景元说得有道理。停住的脚开始动摇了。
陆景元暗笑,还是小孩子好套路,要是他带的那个倒霉系统也这么好调教就好了。
提到那个破系统,他从心底就来气!
到现在了,还没爆些什么福利。这劳什子的夸奖值也不知道从哪里去搞。
不过,如果他这次能成功帮母亲找来大烟,也许不仅能得到夸奖,还能攒够得到一次试验答案的机会。
把上次没来得及输入的陆景元或者陆丑娃输进去,说不定就能回去了。
(后妈作者忍不住:有什么简单??)
等他终于把马中原哄好,回头去找施呦呦,却四下里扑了个空。
好说歹说才从门口的听差那里打听得知,施小姐刚跟着施老爷离开了,说是家里有要紧事。
什么事这么急,就这一会人就走了。
陆景元也有些急:“他们还回不回来?”
“这哪清楚啊,客来客往,随他们自愿。”
“住哪里你知不知道?”
听差摇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着台词:“人都有去处,事都有规矩。”
陆景元听这话里的弦外之音,知道人家嘴巴严,不愿跟他说太多东西。
他不禁很是后悔,后悔之前还没来得及问施呦呦具体情况。
自己还藏着掖着的,现在连去哪儿找人家都不知道。
正一筹莫展之时,马中原从他背后出现,大气的拍拍他肩膀:“没事,虽然被女娃子甩了,你还有兄弟。”
陆景元苦哈哈的撇撇嘴,同样大气道:“没事儿,她也是我兄弟…”
(施呦呦:你等着的!)
两个大兄弟肩并肩出了督军府,马中原扬手,招了一辆人力车。
陆景元惦记着母亲的情况,有些犹豫:“那么远啊?”
马中原无所谓的:“不远,我懒得走。”
说着就招呼车夫,“去端履门。”
陆景元看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先信了他。
车夫拉着两个少年,穿过民国五年的西安东大街,呼啦啦转向南奔去。
陆森罗往常出差也来过西安很多趟,上个月,如果还按照他在21世纪的时间的话,还在索菲特和客商洽谈了20GW单晶电池项目。
但跑在100年前的街头,满目是电视里才有的风土人情,他还是非常恍惚。硅电池、高科技、贸易战,对这个时代来说还是天方夜谭。
昨日之深渊,明日之浅谈,前尘并未退散,这中间有多少刻骨铭心的量变到质变。
车子在一处热热闹闹的十字路口停了下来,马中原带着他下车,突然问:“你带钱没?”
陆景元懵住,“没有……”
“那只好先回去了。”马中原说。
陆景元信以为真,拧头就要往回走。
马中原一边付着钱,一边冲那个背影叫道:“瓜怂,你怎么越来越傻了?”
陆景元:……。
不是我们的陆森罗总裁智商掉线,实在是这个世界对他太过陌生了。
就像一个小朋友第一次跟了大人来到火车站,初次真正步入大时代,除了亦步亦趋的跟着比他个头还小的马中原,他根本不敢再多移动半步。
那些穿过来就恨不得在全然陌生的时空里上蹿下跳的家伙一定是在骗人了。
陆景元保持跟在马中原身后不到半米远的位置,穿过叫卖的小推车和来来往往的人群,来到一处人头攒动的铺子前。
“一大楼”的名号倒是豪气冲天,底下就只是一个门面,两个忙忙碌碌的伙计,外面还有一大炉香气扑鼻的芝麻烧饼。
陆景元闻着味,知道这是个羊肉泡馍馆。
虽说饥肠辘辘,倒是没忘正事,便问马中原:“你确定这里,有那个?”
马中原笑着:“吃完你就知道了。”
他带陆景元进了铺子,店家显然是认识他们的,虽说忙得不可开交,还是有人立时为他们收拾了座位,招呼道:“两位爷,今天还是两碗馍一盘登云梯?”
马中原看了看眼神直勾勾的陆景元,“再来一份红烧云头。”
陆景元张望着四周和现代布置的差不多的饭馆景物,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问道:“你刚才要的登云梯什么云头是什么意思?”
马中原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不无痛心的说;“哥,看来你是真傻了,本来他们跟我说你被打傻了,我都是不信的。”
陆景元辩驳:“我不是傻,我就是,就是不太记得以前了……”
马中原叹了一口气,“不记得好啊,”
又不设防的脱口而出:“那你对我的恩可就是一笔勾销了。”
陆景元可不能让自己吃亏:“什么恩?”
马中原眨巴着大眼睛看了他好一会,“我真怀疑你现在还记得我是谁么。”
其实不记得……
陆景元很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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