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面露喜色,让孔妈妈扶起她,看着孟昭棠道:“你跟我来。”
她也不信陶妈妈的话,在她看来定是孟昭棠把他们都收买了,哼,大人会说谎,小孩子还会说谎不成?
她要听谦哥儿亲口说,让孟昭棠心服口服。
孟昭棠跟在她身后,一行人来到谦哥儿房中。
“曾祖母,祖母,父亲……”谦哥儿蔫蔫的躺在榻上,虽然退了高热,但病了一场,小脸一片煞白,看着就让人揪心。
对上孟昭棠,他眼神有些躲闪,声音明显变低,似带着惧怕一样,“母亲!”
老夫人冷冷斜了孟昭棠一眼,瞧见谦哥儿对她的态度没?就这,她还敢说没有苛待谦哥儿,她全然忘了之前自己心里是如何嫌弃谦哥儿,这会倒是心疼起来,“哎呦!我的哥儿了,你受苦了,快叫曾祖母瞧瞧。”
就很虚伪。
赵氏也是又抱又亲的,“我的哥儿。”
她剜了孟昭棠一眼,接着又道,“都是祖母识人不明,才害咱们哥儿受苦了。”
说着眼眶都红了。
“谦哥儿你觉得身体如何了?”裴洛白一脸关切,顿了顿又道:“这些日子你母亲待你如何,这次又是怎么病了?你如实说,不要怕,父亲会为你做主的。”
江临月就守在谦哥儿榻前,听着裴洛白这番话,她心头一热,赶忙给了谦哥儿一个眼神,别忘了娘亲是怎么教你的,你赶紧照着说呀!
谦哥儿双手紧紧拽着锦被,他眼神飘忽,望向孟昭棠的时候,眼中顿时蓄满泪水,他不想说母亲不好,这些日子跟在母亲身边,他过的很开心,比跟娘亲在一起还要好,只是,母亲什么都有,而娘亲只有他,他不能让娘亲失望。
可他又觉得很对不起母亲,于是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把江临月教他的话,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母亲只在人前对我好,背着人,她不让我吃,不让我喝,还不让我见乳母,夜里还让我躺在地上睡觉,我很冷,冻得浑身发抖,母亲都不让我上榻。”
真是一字不差, 把江临月高兴坏了,但戏还得接着演,她扑通一声跪在老夫人面前,声泪俱下,“求老夫人给谦少爷做主啊!”
“孟昭棠你怎么敢?谦哥儿还只是一个孩子,他碍着你什么了?你的良心叫狗吃了吗?来人啊!拿纸笔,洛白你现在就把她给休了,我们侯府可容不下这样的毒妇。”一听谦哥儿的话,赵氏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把孟昭棠给撕了。
谦哥儿可是她嫡亲的孙子,谁给她的胆子,她竟敢这么对谦哥儿。
“孟昭棠, 是我错看了你,你们顾家也算名门清流,你简直丧心病狂,洛白,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你母亲的话吗?今日说什么也要把这个毒妇给休了。”老夫人也忍无可忍,这种毒妇他们裴家可不敢留,京都比顾家势大的数不胜数,他们裴家并非离了孟昭棠不行,大不了再给洛白找一个名门贵女。
裴洛白也信了谦哥儿的话,他双眼浸了寒冰,一字一句,“孟昭棠你太叫我失望了。”
仆从已经拿来笔墨纸砚,递到他面前。
听着老夫人和赵氏的话,江临月激动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了出来,她直勾勾的看着裴洛白,你倒是快写休书啊!还愣着干什么?莫非你舍不得这个女人,别忘了这个女人是怎么对你儿子的!
夏令与秋辞上前替她鸣不平,“谦少爷,你怎么能这样污蔑世子夫人?世子夫人是如何对你的,奴婢们都瞧在眼里,她什么时候不叫你吃,不叫你喝,还让你在睡在地上?”
孟昭棠表现的很平静,谦哥儿是什么性子,她早就见识过了,忘恩负义他一直都做的很好。
“孟昭棠,念你为侯府操劳六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若你还想留在侯府,就跪下给祖母磕头认罪。”裴洛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自以为十分大度,对孟昭棠更是已经仁至义尽。
孟昭棠凉凉的扫了他一眼,径直走到谦哥儿榻前,脸上一点怒气都没有,反而笑盈盈的看着他,“谦哥儿,你忘了母亲给你讲的故事吗?小孩子是不可以说谎的,母亲再问你一遍,母亲对你真的有这么坏吗?不让你吃,不让你喝,还让你睡在地板?”
说着她瞥了江临月一眼,“还是有什么人教你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