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黛沉默了两秒:“车是我不小心撞的,这钱从哪个层面来讲,我都应该还。”
她知道周己是不希望她失去房子。
毕竟那是她目前手里唯一的资产。
周己叹气:“我看你这个人就是做事太正,才会弄成现在这样,我可能吧就是三观比较歪,我就是觉得韩砚他不应该这样跟你计较。”
周己想到自己以前竟然会认为韩砚喜欢岑黛,就觉得自己也挺天真的。
岑黛:“我懂你的意思。”
“我看看能不能有关系联系一下四方城这边的医院。”周己主动说道。
岑黛鼻子有些酸:“回去请你吃饭。”
挂断电话,岑黛坐在走廊,擦了擦眼泪。
姜母醒来时,就看到了守在床边的岑黛,“怎么,回来了?”
岑黛红着眼睛,握住她的手:“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也不打电话跟我说?”
姜母:“没什么大事。”
岑黛抿着唇瓣:“都需要转院了,怎么还能是小事。”
姜母顿了下,安慰的笑了笑:“生死有命,你姥姥以前找过瞎眼算卦的给我算过,说我能活到九十九。”
岑黛做不到她这样子乐观。
周己花费了不少的心思联系上了以前的一个并不怎么相熟的学医同学,对方愿意帮忙打听打听这方面的权威专家,但也告诉了她,让她做好钱方面的准备。
在姜母睡后,岑黛看着周己发来的信息,怎么都睡不着。
她一个人跑到外面的烧烤摊,以前跟父母经常光顾,他们跟老板和老板娘都很熟。
“小瑜来了,一个人?来来来坐这边,有风扇……”
老板娘热情的招呼她。
岑黛要了些烤串后,还接了两杯扎啤。
不远处两百米很热闹,大家讨论着是拍电视剧的,有个女明星特别漂亮。
岑黛有心事,直到剧组散场了,一群人涌到了烧烤摊,她都没注意。
许是觉得姜楼是个小地方,苏情女明星必备的墨镜摘了挂在胸前的衣领上。
被她挽着的韩砚正在接电话,神情有些严肃。
两人距离岑黛隔了两张桌子,谁都没注意谁。
韩砚:“我明早回去。”
苏情皱眉:“怎么这么急,说好陪我的。”
韩砚:“公司要牵线的一个项目出了点问题。”
苏情有些不高兴,就要他陪自己喝酒,喝多了苏情就趴在韩砚的肩上,在他耳边说:“那我今晚要你。”
韩砚嘴角轻扯,余光看到了脚步踉跄的岑黛。
岑黛没喝多少,起码她现在人还是比较清醒的。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天没吃东西的原因,猛然吃了烧烤,又喝了凉的扎啤,现在呕的厉害。
她的眼前出现一瓶矿泉水,她以为是老板娘:“谢谢姐。”
水接过来才看清楚人。
岑黛顿了下,垂眸漱口。
“不看新闻?”他淡淡开口。
岑黛:“什么?”
韩砚:“烧烤店打人事件。”
岑黛抿了下唇:“我们这里很太平。”
韩砚神色倦倦,说送她回去。
岑黛去看烧烤摊,发现苏情已经被两个助理扶走了。
“我自己可以回去,不麻烦了。”
她拒绝了,韩砚淡淡看她一眼,走了。
岑黛结了账,往家走。
她很长时间没回来了,今晚姜父让她回家里睡。
小镇很宁静,夏夜漫长,有蝉鸣,有蛙叫,有偶尔飞扬的尘土。
走出去两三百米,她看到昏黄路灯下站着抽烟的男人,是韩砚。
岑黛从道路的右边走过,他似乎抬眸看了她一眼。
回到家的岑黛,想到刚才韩砚抽烟的画面,隐约觉得有点眼熟,她翻出了自己用来放置初中纪念的小盒子,果然找到了一张她当年偷拍的照片。
她坐在床上,乱七八糟的纪念册、照片、卡片统统摆在面前。
照片偷拍于相似今天的夏夜,那时岑黛痴迷于摄影,放学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个清瘦的男孩儿面上染血的靠在电线杆上抽烟。
他立体的侧脸有黑夜做背景板,又野又帅。
只是当时周遭实在太安静了,她一按快门,就被他发现了。
黑夜给予他黑色的瞳孔,他却用来吓唬她。
染血的脸和眼睛,特别渗人,她吓得急忙跑了。
但照片实在好看,她舍不得丢。
后来她听说那天吓唬她的“鬼男孩儿”是刚搬来的,是小三的儿子,还会吸人血,她还被同学撺掇着去砸了人家的窗户。
可实际上她连人家到底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
第二天一早,岑黛给律师打了电话,放弃了跟林牧打长期官司的准备,她跟他谈钱。
她现在需要钱。
林牧回应的也很快,只是他把价钱压到了区区十万。
往医院走的岑黛气的脑袋疼:“十万?!我陪他创业五年,他怎么有脸说出给我十万!”
她就算是端盘子,五年都不止十万了!
罗律师转述林牧的话:“……他的意思是,让你跟他重归于好。”
林牧在逼她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