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还没消散干净，一抹金黄色就大步走进了府里。
不用想，一定是为了邹诗玲之死而来。
府里的人整整齐齐跪了下去，只有顾沐扬抓着“杨卿玥”没动。
直到段序呈走到他面前，后面的太监提醒了声：“国师大人，您得给陛下行礼啊。”
顾沐扬松开手，拱手弯了腰：“参见陛下。不知陛下这个时候来臣府中……”
话没说完，太监指着“杨卿玥”怒道：“大胆！在圣上面前竟敢不尊，马上跪下！”
邹诗玲这才反应过来，跪了下去：“参见皇上。”
倒不是她目中无人，只是从前，她从没给段序呈行过礼。
她险些就要忘了自己现在是“杨卿玥”。
但段序呈的出现也让身处绝望中的邹诗玲看到些许希望。
或许段序呈能帮她。
那些奇异巫师，是否能将她的灵魂换回她的身体，起死回生？
她沉思着，头顶传来段序呈的声音：“我一直觉得国师聪慧过人，不想连府中下人的规矩都教不好。”
顾沐扬直起身子：“陛下过来有什么事？”
段序呈眉眼间隐约有些怒气：“公主呢？朕听说公主出了事，特来看她。”
他这么快得到消息，府里一定有他的人。
既然有人，那得到的消息绝对不可能只是邹诗玲出了事。
他知道，邹诗玲已经死了。
但他要顾沐扬亲口说出来，看护公主有失，害得公主丧命，是大罪。
段序呈盯着顾沐扬。
下一秒，顾沐扬再次拱手：“回禀陛下，公主不幸落水……没救回来，已经死了。”
“放肆！”
段序呈勃然大怒。
这下连他身后的宫人也都跪了下去。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顾沐扬却还是面不改色。
段序呈瞧着他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就怒从心起，他一把抓过顾沐扬的衣领：“你是不是真以为朕不敢动你？”
不想顾沐扬薄唇轻启，一字一顿：“是臣没有保护好公主，陛下降下任何处罚，臣都甘愿领罚。”
段序呈放开了他，目光却落在他身后“杨卿玥”的身上：“那是谁害得公主落水？”
邹诗玲微微一怔，下意识抬头看向顾沐扬。
她也想知道，他会不会包庇“杨卿玥。”
顾沐扬瞥了她一眼，复而拱手：“是公主自己失足……”
话没说完，段序呈已经变了脸色。
而邹诗玲猛地起身拉住他，然后看向段序呈：“陛下，是我害得公主落水，我愿意接受一切处罚。”
这变故连段序呈都猝不及防。
如果顾沐扬要保杨卿玥，那一定能保下来。
可这个杨卿玥……
想活的人段序呈见过太多，这么想死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段序呈冷嗤：“你承认了杀害平月公主？”
邹诗玲点头：“是。”
顾沐扬不可置信看向“杨卿玥”：“你疯了……”
段序呈抬高了些声音打断他：“你可知道杀害公主是死罪？”
“知道。”邹诗玲主动将手伸了出去，“还请皇上降罪。”
顾沐扬的脸色已然铁青。
段序呈瞧见他神情，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他抬起手：“好啊，来人——把她给我押到天牢，静候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