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议论声,柳浮云反手就开始撩袖子:“瞧你们那背后说人坏话的模样,定是个长舌妇吧?
不如拔出来,让大家一起欣赏欣赏?”
凑在一处的贵女纷纷抬头。
见着温怀玉,惊慌得说不出话来。
有人小声提醒了一句什么,几个贵女才起身行礼:“见过临川郡主……”
温怀玉淡淡看了她们一眼:“不必多礼。”
柳浮云用力瞪几个贵女:“再胡说八道,我定去皇上面前揭穿你们的真面目!
届时,看谁笑得出来。”
一个粉衣贵女羞恼起身:“你这边关来的,可莫要胡说,平白毁了我们京中贵女的清誉。”
边关来的?
“边关来的怎么了?”柳浮云问。
另一个紫衣贵女道:“柳小姐切莫生气,阿媛的意思是,柳小姐初到京中,还未习惯京中规矩。
咱们世家贵女,理当和谐共处,切莫叫人看了笑话才是。”
说完,她看向温怀玉:“郡主,您觉得呢?”
温怀玉淡声问:“若我没记错,你应当是太子妃的堂妹?王氏之女?”
“正是。”紫衣贵女应了一声:“我父亲与太子妃的父亲,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郡主,您可唤我一声云容。”
王云容?
温怀玉视线落在王云容的的耳垂上:“太子初见太子妃画像时,见她耳垂留有双耳眼,便赠了她一对凤衔珠的耳珰,传为美谈。
太子妃肤白,太子曾夸她穿紫色好看。
留双耳眼,着紫衣,是王氏女的传统么?”
王云容脸上逐渐失去血色,笑得勉强:“都是王氏的女儿,姐妹们见大姐姐留双耳眼好看,就纷纷效仿她……”
“原来如此。”温怀玉颔首。
当着一众贵女的面,她弯眸:“云想衣裳,花想容。”
王云容愣了愣。
温怀玉望着同样发愣的贵女们,神情淡了几分:“浮云是征西将军之女,自幼随父驻守大周边境。
她与她父亲一样,都是大周的英雄。
没有他们与二十万征西军,你们能否有机会坐在此处都未可知。
你们既自诩是京中名门贵女,说话就应当三思,可莫要叫英雄和他们的子女寒了心,也莫要因逞口舌之快,为家族引来祸患。”
贵女们哑口无言,背上爬上凉意。
温怀玉拉上柳浮云:“走罢,别叫我母亲久等。”
柳浮云冲几个贵女撇嘴。
两人没走几步,就听身后传来争吵声——
“王云容,太子妃病重,你却想着模仿她,还想取代她,成为新的太子妃?”
“你说你,没事招惹柳浮云做什么?你不知道长公主和临川郡主都在为她撑腰么?”
“是你们嫉妒临川郡主,先说她和沈伴读去山间幽会的啊。”
“……”
柳浮云听得忍无可忍:“阿玉,我不想忍了!”
温怀玉叹了口气:“那便不忍了,我支持你。去吧,去骂哭她们,或者去气哭她们。”
柳浮云有些意外:“你不阻拦我么?”
“我拦得住么?”温怀玉反问。
“我……”柳浮云本来高昂的情绪,一下子就泄了气:“还是忍着吧,跟这种人争,脏了我的嘴。”
温怀玉莞尔:“马赛即将开始了,快些走。”
两人挽着手,来到长公主的席帐。
长公主问:“马赛都开始了,怎么才来?”
温怀玉和柳浮云对视了一眼:“回禀母亲,方才在后面,同王氏贵女说了会儿话。”
王氏?
长公主有印象:“太子妃的堂妹?王云容?”
“正是。”温怀玉点头。
长公主喝了口茶:“太子妃病重,王氏一族高调参加秋猎,穿红着绿,只留了个年长妇人在京中……倒也是稀奇。”
温怀玉淡笑。
柳浮云在一旁补充:“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长公主含笑看她:“浮云,看来,你最近书念得不错,有很大进步。”
“谢长公主夸奖!”柳浮云心情好多了。
马场上。
鼓声起,比赛已经开始。
一声令下后,十数匹马沿着直线向前冲,越过重重障碍物,直取百米外插着的旗子。
整个草场,灰尘飞扬。
鲜衣怒马的少年们,在秋阳下扬鞭跃马,尽情奔跑,放肆追逐争抢,在马背上交换拳脚……
场上热血沸腾,场下欢呼叫好。
温怀玉的目光,始终追随一人。
旁边,柳浮云比她还兴奋——
“燕贺行第一个抢到旗子!”
“啊!燕贺行的旗子被人抢走了!”
“他又抢回来了!”
“……”
温怀玉听着好笑。
直到第一场马赛结束,燕贺行意气风发地握着旗杆,打马回到比赛起点,她才松了口气。
裁判台旁,汇聚着第二场比赛的人。
裁判迟迟未公布第一场比赛的结果。
这时,不少公子围拢过去。
有人好似转身和燕贺行说了一声什么,燕贺行脸色变了变,也大步走过去。
接着,就听见有人惊呼:“住手!快住手!”
场外众人不明所以之际,内场已经打成一团乱。
长公主皱眉:“去看看发生何事了。”
随侍立刻出了席帐。
……
仁帝正品着茶,看着马赛,突然就见人打成了一团。
他沉了脸色,让太监去打探消息。
结果,打在一处的少年们,根本分不清敌我,见到有人凑过来,抓住就是一顿揍。
小太监被打掉了两颗门牙,连滚带爬地爬回仁帝身边:“皇上,不得了啦!
庆王家的燕杞公子,被打死啦!”
他说话漏风,眼泪口水混着血往下流了一地。
仁帝起身:“谁被打死了?”
小太监抹了把流个不停的血泪:“庆王爷那个庶出的长子……燕杞燕公子……”
仁帝愠怒:“让护卫过去,把人都拉开,再传太医!”
另一边。
长公主府的随侍肿着脸回来,冷静道:“回禀长公主,庆王庶子燕杞被群殴了。”
长公主浅啜了口茶:“人还活着么?”
随侍道:“属下摸了一把脉搏,人没事,只是他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抗不了揍。”
长公主挥手。
随侍躬身行了一礼,悄然退出去。
温怀玉看着神色温和的长公主:“母亲,是您?”
“嘘……”长公主望向马场:“瞧。”
只见,上百护卫涌入马场,将打在一处的少年们拉开,抬着燕杞和另外两个昏倒的少年往仁帝那边去。
很快,仁帝的贴身内侍来传人:“长公主,临川郡主,皇上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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