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逸之“敲打”过后,赵氏明白了教育的重要性,也明白了能得到杜太傅的好感有多重要。
能被杜太傅看重,必定能才名远扬,将来不论是太子成了皇帝、还是某位皇子弯道超车成功,都一定会看中杜太傅的得意门生。
反之,若是被杜太傅不喜,将来不论哪位皇子继位,都一定不会得到重用。
于是赵氏决定亲自督促沈临安成才。
“公主必定是没有生过孩子的,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孩子听话。养个孩子而已,哪有她那样费劲的?”
赵氏一脸鄙夷。
瞧瞧她的儿子,从小就被她教育的乖巧听话,她既不用刻意管着他的饮食,也不用费劲巴拉地去督促他学习,他就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并且成了名满盛京的才子。
唯一让赵氏觉得心塞的,就只有他的感情这一项。
这孩子选心上人的眼光有待提高,竟然选了个小门小户的女子,而且对方还是个不受宠的庶出,甚至在和公主成亲以后,还和对方生了个孩子。
不过赵氏觉得,问题不大。
男人嘛,养个外室非常正常。
若她儿媳妇儿不是公主,便是将安儿的生母接进府中来也不是大事。
沈逸之没反驳母亲的话,因为他也觉得方逸白太过无能。
当初在边境的时候,他的娇儿就很会教养儿子,安儿在他生母的身边向来乖巧,他从未见过她对安儿红脸。
到底不是亲生儿子,所以她严厉起来才毫不手软,也不会寻找除了严厉教育之外的其它温和方式。
若是换做他的娇儿,安儿根本不必承受这些委屈。
方逸白回到锦绣苑,对晓柔道:“你带着补品去一趟户部侍郎府。”
晓柔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要不,奴婢将三少爷带过来?”
方逸白微微摇头:“他受了伤,先让他静养吧,不过……”她沉吟了一下:“告诉户部侍郎,就说三少爷颇合本宫的眼缘,等他伤好以后让侍郎夫人带他来见本宫。”
晓柔应道:“是。”
晓柔走后,阿香走了进来。
阿香是两个女锦邢司之中的另外一人。
看到她,方逸白有些惊讶:“怎么是你?阿兰呢?”
倒不是她对阿香有什么意见,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她摸清了两个女锦邢司的脾性。
阿香不喜欢与人打交道,虽然平日里恪尽职守地保护她,但并不喜欢和她直接接触。
所以方逸白有什么需要,都是和阿兰说。
阿香沉吟了一下,恭敬道:“回公主,阿兰有些不舒服,这两日都是属下执勤。”
“不舒服?”方逸白惊讶了:“她可是生病了?”
在她的印象里,锦邢司们的身体都是极好的,从来都只听说他们受伤,生病却是闻所未闻。
阿香垂着头:“是,她这几日……不太方便。”
方逸白会意。
女子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即便是身体强悍的女锦邢司也不能免俗。
她本就不是喜欢苛待下人的人,便也没有多问,嘱咐道:“那你让她好好休息,等会儿你回去看看她,顺便给她带些东西回去。”
阿香不知道公主让她带的是什么,也没有多想,说出了这两日的调查结果:“公主让我们盯着驸马,但这两日驸马并未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
方逸白蹙眉:“奇怪的地方是指?”
阿香道:“青楼妓馆之类。”
顿了一下,补充道:“驸马昨日回京后去了一趟皇宫,之后便只在公主出门时去了一趟玉春楼,与程大公子等人相聚一番,之后便没有再出门。”
方逸白知道这些人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以为她是防备着沈逸之出去花天酒地。
她并未解释什么,只是微微颔首:“好,继续盯着他。”
“记住,不管他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都要事无巨细地告诉本宫。”
“是。”
不多时,晓柔回来了,笑道:“三少爷的伤已经好多了,户部侍郎府的人知道您很在意他的伤势,照顾的很好呢。侍郎夫人说等三少爷的伤好了,会亲自带他过来向公主道谢。”
“你可有见到五小姐?”
晓柔一愣,不过很快就答道:“见到了,那位五小姐……很有个性。”
“哦?怎么个有个性法儿?”方逸白有些好奇。
前世她见到那丫头的时候,小丫头浑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字,但还是给了她唯一一块油酥饼。
而且后来沈逸之派去追捕她的人找到了那间破庙,小姑娘还帮她骗走了那些人。
她对那姑娘唯一的印象,便是外冷内热。
晓柔没有立马回答,似是在组织语言。
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那姑娘看着冷冰冰的,对谁都是一副防备的模样,奴婢说公主很关心三少爷的伤势,她的眼睛里写满了抗拒和不解,似是不明白,堂堂的公主为何会如此关心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孩子。”
方逸白并不觉得意外。
“想必,她吃过不少苦吧。”
她不欲再讨论此事,反正过几日见到那位三少爷,她就能找借口把这姐弟二人带在身边。
届时,便是户部侍郎府的那些牛鬼蛇神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把手伸到她这里来。
“对了。”想起一事,方逸白吩咐道:“你去拿些补血的东西交给阿香,让她给阿兰带回去。”
“啊?”晓柔不解。
别说晓柔了,便是阿香也很不解。
看着摆满了一托盘的补血药品,阿香清冷秀气的脸上满是迷惑。
公主究竟以为阿兰是怎么个不舒服法儿,才给了这么一堆补血的大补之物?
三日后,户部侍郎夫人黄氏带着三少爷姐弟上门。
三少爷名叫贺珩玥,五小姐名叫贺芊芊。两个孩子见到方逸白,随着黄氏一起动作生涩地行礼。
赵氏听闻有客人上门却没来拜会自己这个主母,而是去了方逸白那里,顿时很不满。
“祖母,我肚子疼,能不能休息一下啊?”
沈临安跑上前来,摇着赵氏的胳膊撒娇。
赵氏有些心累。
这几日她负责教导沈临安,才发现孩子之间的多样性。
哪怕是亲父子,脾气秉性也是完全不同的。
她的好大儿沈逸之小时候根本不用督促,每日都是书本不离手,她从未吃过督促孩子学习的苦,甚至担心孩子学得太用功而伤了身体。
可沈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