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林欣宜被一道飚了七尺高的血淋醒。
这是她第十次被薄随州所杀!
“怎么这么不小心?瞧,血又滴在你脸上了,还得本宫给你擦。”
磁性音调响起的同时,林欣宜的下巴被血剑高高地挑起。
她被迫第十一次,与当今天临王朝的太子薄随州对视。
奢华的赤金面具敛去了薄随州大半面容,纤长浓密的睫毛下,那双形状妖娆的凤眸显得更加神秘惑人。
一身白衣翩跹,薄随州气质冷冽,犹如谪仙临凡,可他却足跨血海,伏尸满院。
今日本是薄随州的相亲宴,皇后前脚送来了包括她在内的数位美人,薄随州后脚就将这些美人,屠杀殆尽,只留她一个。
至于为何留下她,那是因为.....
柔软的手帕落在脸上,林欣宜没想到薄随州竟真的说到做到,拿着手帕为她擦血。
刚要反抗,林欣宜便听到薄随州的威胁:“不乖的话,本宫不介意把你的脑袋拧下来擦!”
天临太子薄随州,中宫所出,身份尊贵,却是人人皆知的疯批,林欣宜果断放弃了反抗。
薄随州动作轻柔而慎重为林欣宜擦掉最后一滴血,声音十分温和:“好了。”
“啪!啪!”
林欣宜左右开弓:“听我说,谢谢你!”
薄随州戴着面具,林欣宜打的是他的下巴。
只见那白玉似的下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薄随州眼黑如渊,一言不发的样子,显得有些危险。
一股寒意涌上林欣宜的心头。
众所周知,三个月前,薄随州意外受伤昏迷。
醒来后,就一改往日温和无害的性子,变得乖戾孤僻,嗜杀残虐,睚眦必报。
听说前段时间,礼部侍郎家的嫡女李姑娘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衣角,他竟直接拧断了对方手腕。
而她林欣宜不过是纪国侯养在庄子上的一个庶女,刚才居然胆大包天的打了他两巴掌!
这可真是——太爽了!
“啪!”
林欣宜再度甩了薄随州一巴掌,语气格外欢愉:“太子殿下方才不说话,是不是嫌烟烟的谢礼太轻了?”
林欣宜抬手,准备再给他一巴掌,这厮之前对她做的事情,人神共愤,区区几个巴掌,还不够利息!
“呵。”
薄随州漫不经心地抬眸,眼中的情绪尽数暴露在林欣宜面前。
那是兴奋的情绪!
林欣宜突然就害怕了。
怎,怎么,打着打着,他又兴奋了?
林欣宜吓得要缩回手,只可惜,慢了一步,她的手被薄随州攥住了。
对方力气之大,几乎将她的手骨捏碎。
正在林欣宜忐忑,手腕会不会被薄随州拧断时,手心处,忽然传来一片潮热的感觉。
林欣宜下意识抬眸,随即惊愕地睁大了双眸。
薄随州那双性感得几乎要拧出汁来的红唇,正紧贴着她的手心吹气。
温热的气息,犹如潮水一般从她的手心,迫不及待地涌入她的全身。
薄随州长眸含着病态的笑:“烟烟扇的这般用力,手不疼吗?”
“......”
此情此景,林欣宜实在憋不出一个字来!
因为,那潮水里面似乎有虫子,正在沿着她的皮肤,尽情攀爬,令她毛骨悚然,根本无暇多想。
林欣宜疯狂地扭动手腕,企图挣脱薄随州的钳制,怎奈两人力量实在悬殊的厉害。
她泄了气,无奈道:“太子殿下,您究竟要怎么样?”
薄随州欣赏着林欣宜无可奈何的表情,心情格外愉悦,他低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要如何,你当真不知?”
林欣宜逐渐烦躁起来。
她怎么会不知道?
薄随州想娶她!
他对她感兴趣,但不是对她的身体感兴趣,也不是对她的脸感兴趣。
而是对他捅了她十次,都没把她捅死这件事,而感兴趣!
薄随州虽然是皇后亲生,却母子不合。
相亲宴上,皇后送来的这些所谓的美人,几乎全是傻子,聋子,瞎子,瘸子之类的,用来作践薄随州的人。
故而今日,薄随州一剑一个残疾美人,大杀特杀,可杀到她的时候。
薄随州的剑,残了!
她像是中了邪一样,被薄随州杀死一次,她便复活到死前的那一刻。
被杀两次,她便能复活两次!
在一次次死亡和复活中,她亲眼看着薄随州的表情从惊世骇俗到饶有兴趣,再到变态兴奋!
直到某一次,薄随州的兴趣达到了最高点。
他说:“本宫要娶你!”
林欣宜脱口而出:“为什么?”
到现在,她还记得当时,薄随州眼中的癫狂,他说:“因为你好玩,本宫要把你娶回家,天天玩。”
他杀她一天还不够,还想天天杀她!
林欣宜自然是拒绝了,除非她脑子进水,才会答应他!
薄随州阴测测地威胁她:“烟烟,你拒绝本宫一次,本宫就杀你一次!”
林欣宜不屑:“呵!”
于是......她就被杀了十次。
其实,林欣宜的震惊和困惑,一点也不比薄随州少!
六年前,年仅十二岁她被指控摔伤了嫡妹纪烟烟的腿后,就被父亲纪国侯丢到京郊的庄子上自生自灭,期间,她丢失了一段时间的记忆。
在今日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不死之身。
现在不仅她知道了,这个杀神也知道了,林欣宜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幸好,这疯批太子只当她是纪国侯嫡女——纪烟烟。
纪烟烟的姨母是当今柔妃,皇后记恨柔妃专宠,就以纪烟烟跛脚,八字够硬为由,让她参加薄随州的相亲宴。
纪烟烟害怕,死活不敢来相亲,她那个好父亲就用她母亲窦姨娘,威胁她替纪烟烟相亲。
“烟烟,想好了吗?”
薄随州似乎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他将少女娇软的身躯圈在自己的狩猎范围,长睫扫过林欣宜的脸,在她耳畔吐气如兰:“嫁不嫁本宫?”
林欣宜的耳朵滚烫一片,她被那暧昧的气息,撩拨得差点没跳起来。
她咬紧牙齿,艰难而又坚定地吐出几个字:“我!不!嫁!”
“啧!”
薄随州的舌头顶着后槽牙,发出不耐的气音。
他倏然眯起凤眸,本就稀疏的笑意从眼底一点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嗜血的杀意。
紧密如网的危机感,扑面而来,林欣宜的大脑发出疯狂而尖锐的叫嚣声。
逃!逃!逃!
可惜,她逃不了。
因为,他实在是太快了!
“唰!”
是刀刃划破脖子的声音。
林欣宜的视线被一片鲜红席卷,随后失去了意识。
炙热的鲜血,溅到薄随州的白衣上,似雪中绽放的簇簇红梅,绚丽而又危险。
“噗呲!”
林欣宜再次被飚了七尺高的鲜血淋醒。
这已经是她被薄随州杀死的第十一次了!
这次,不等薄随州过来,林欣宜便阴着一张脸,朝他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