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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苡沫回到家,乔母泪流满面,告诉她乔父因贿赂罪名逮捕。

乔苡沫不信,她的父亲从出生起就扎根在临镇,老实本分打工,攒了点钱后做生意,慢慢生意做大才有今天的成就。

他的父亲那么好,不可能会犯罪。

那晚母女俩一夜未眠,乔母哭了一晚上,乔苡沫很坚强,强忍着不落泪。

第二天乔苡沫没有去学校,一大早就来到警局问情况,警察如实告诉她,所有证据确凿,乔父也承认,要不了多久就会判刑。

乔父所有资产被收冻结,东西全部被搬空,只剩一栋破旧的老房子是外婆留下的没被收走,更是立马就有人上门讨债。

乔家在一夜间倒了,消息出来的时候临镇的人都不信,偌大财产的乔家竟然会有落网的一天。

乔苡沫慌不择路,她根本不知道该找谁帮忙,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柯瑞鹏。

柯父官职中上,认识的人不少,他和乔父是挚友,肯定有办法。

乔苡沫在柯家等到晚上放学,柯瑞鹏回来才求他帮忙和父母说话,他很爽快的答应。

乔苡沫照常上课,忍受同学的冷语嘲讽,她才不会被刁民的污言秽语击垮。

她等了三天,柯瑞鹏连学校都没有来,根本没有消息。

乔苡沫拍着柯家的门,恳求柯父帮帮忙,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披头散发的她就像是无理取闹的泼妇,再不似从前般礼貌有涵养。

实在于心不忍,柯母开门心疼的看着她:“沫沫,我们没有办法,你爸爸犯的罪太重,不可能被释放,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是让他在里面稍微好过点,熬过去。”

01年10月,一审结果出来,乔父被判有期徒刑15年,接受判决,不上诉。

没法上诉,乔家连律师都请不起,不必耗精力。

乔父被捕的时候就有人上门讨债,乔母精神状态非常不好,乔苡沫无法安心上学,每天拿菜刀跟催债的混混争执。

出结果那天,讨债的比以往更多,他们凶神恶煞拿着砍刀,用最恶臭的语言攻击这对母女。

沈瑾司竟然来了,他只说了一个字:“滚!”

数十名混混立马离开她的家。

乔苡沫抱着乔母落魄的坐在地上,面色憔悴,眼皮的黑眼圈明显,那双原本灵动的黑目黯然失色。

跟之前的乔苡沫判若两人,哪还有当年的傲气风骨。

如果说曾经的乔苡沫是临镇高贵冷傲的天鹅,此时的乔苡沫就是狂暴风雨后的残垣断壁。

翅膀折断,羽毛飘零。

那天第一次对沈瑾司好脸色,她声音嘶哑的说了声:“谢谢。”

沈瑾司突然觉得心疼,伸手想抚顺她凌乱的头发,却被她下意识躲开。

双目没有昔日明亮,却依旧对他抗拒。

沈瑾司好恨,她乔苡沫如今就是飞不起来的残鸟,她有什么资格嫌弃?

沈瑾司把装满现金的手提箱敞开扔面前,冷漠的说道:“这些够你读完高中在临镇生活了。”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沈瑾司已经走了。

第二天晚上,乔苡沫穿着一中的校服,提着银色沉重的箱子来到后街。

这副装扮,在后街反倒显得不伦不类。

没办法,这是她现在能找出来最体面的衣服。

乔苡沫局促的站在后街巷子口,鱼龙混杂,空气充斥烟酒臭味,很恶心。

光着膀子满是纹身的混混调侃她,甚至耍流氓动手摸她脸,她害怕的想逃走,周围却被人围住。

“小妹妹,读书太辛苦来这里放松啊?”

“哥哥带你去最嗨的酒吧,请你喝酒!”

“妹妹身材好好啊,穿着校服都能看出胸很大!”

乔苡沫快要窒息,颤悠悠的小声说:“我找沈瑾司。”

“声音太小,你说什么呢?”

“是不是想喝酒啊,来,哥哥带你走!”其中一个流氓立即搂住她的肩。

乔苡沫惊慌失色,手提箱摔在地上,她立马蹲下抱住。

“哟!这里面该不会是钱吧?”

立马有人抢箱子,乔苡沫死死抱着不撒手,混混来脾气,抬手一巴掌呼她。

她的头被打的嗡嗡作响,恍惚间看见沈瑾司从人群中冲过来,她听到有人惨叫。

她努力站起身,朝那个熟悉又反感的身影靠近。

乔苡沫确定是沈瑾司,他的拳头满是鲜血,脚边躺了个男人,身上全是血,她实在头晕犯恶心。

她把手提箱放在他双脚前,漂亮的黑目透出冷漠,仿佛还是曾经那个桀骜不驯的乔苡沫。

乔苡沫站直身板,头仰起正视男人的眼睛,嘴唇微启,吐词清晰:“还给你,我不需要。”

忽然间感觉有东西压过来,嘴唇冰冰凉凉的,闻到很浓烈的酒味。

可是她的头很晕,当即昏死过去。

乔苡沫醒来时在医院输液,医生说她近期压力太大,营养摄入不足导致贫血,而且她的脑袋挨了一掌,轻微脑震荡。

她嚷着要回家,医生不让,她豪横的把针拔了,这一幕正好被提着打包袋站门口的沈瑾司撞见。

她的皮肤本来就很白,鲜血浸染半边手臂,更是触目惊心。

“我要回家。”她语气冷漠,傲气的看他。

沈瑾司却没生气,抓起她流血的手用纱布捂住。

乔苡沫想挣脱,力气肯定抵不过,她直接一口咬回去。

沈瑾司“嘶”一声,没有挣脱。

她的舌头温热,触碰霎那间他心灵颤抖,能感觉到牙齿很用力,可他却不觉得疼。

乔苡沫松开嘴,牙印很深,泛青紫色, 渗出丝丝血。

沈瑾司端来热粥,难得温柔,说道:“吃完就送你回家。”

这是乔苡沫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沈瑾司感受到温柔。在此之前,乃至以后,都没再见过他这副温柔。

见她没反应,沈瑾司调侃道:“要我喂你?”

乔苡沫吹气,小口喝粥,粉嫩的嘴唇一张一合,甚是诱惑。

感应到对方不怀好意的目光,乔苡沫皱眉满是厌恶瞪眼。

沈瑾司捏住她的脸,恶狠狠警告:“乔苡沫,你以后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不然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乔苡沫不以为然,立即翻了个大白眼。

沈瑾司气,很生气,他不甘示弱,大拇指划到润润的唇边,细细摸索。

乔苡沫鸡皮疙瘩冒出来,杀了沈瑾司的心都有,对方似乎拿捏她,还不等手里的粥扔过来就按住。

沈瑾司肆意笑道:“沫沫的嘴巴可真甜。”

乔苡沫又羞又恼,混蛋玩意胡说八道什么!

送她到家后,沈瑾司认真的说:“明天去上课吧!”

“要你管?”

“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这话乔苡沫听着讽刺,若没有他,根本不会有人欺负她。

没人再上门催债,乔母的精神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叮嘱她一定要把书读完,考个好大学,永远离开临镇,去南江,留在南江。

乔母说:“我的沫沫,是在南江盛放的明媚花朵,她不该在临镇枯萎。”

乔苡沫早已厌烦临镇的一切,可父亲还在临镇的监狱里关着,她怎么离开?

乔母紧紧抱住她,哽咽道:“你不属于这里,你要离开,带着我和你爸爸一起离开。”

“好。”

乔苡沫站在镜子前,剪刀咔嚓一声,乌黑的发丝飘落,干脆利落。

她平日在爱惜这头乌发,精心打理,不舍得烫染。

如今她不再是乔家千金小姐,不必留着头发当累赘。剪断它,剪断过去,但总有一天会重新长出,在她拾回一切的时候。

一大早,沈瑾司和他的摩托一起,姿态飒爽站在乔家门口等她。

乔苡沫短发齐耳,脸显得更小,但看脸蛋还以为是初中生。

沈瑾司不悦的打量新发型,乔苡沫很漂亮,短发也很漂亮,但他不喜欢。

“真丑。”沈瑾司忍不住吐槽。

乔苡沫翻白眼,不搭理绕道走。

果不其然,沈瑾司拽着她的衣领拧回来,狠戾道:“我说过不准用这种眼神看我!”

乔苡沫直接闭上眼,看不见总行了吧!

沈瑾司执意要载乔苡沫去学校,她十分抗拒,扯了个超级烂的谎:没坐过摩托车,恐惧。

这话换成谁说都不会信,可从乔苡沫嘴里说来,沈瑾司真信了。

大小姐出行都是豪车接送,破摩托确实不符合身份。

乔苡沫在前面走,沈瑾司推着摩托跟在身后,就像是她的护花使者。

经过泥巴路时,以为乔苡沫又要矫情拿鞋套,还不让他抱着过去,省事。

主要沈某人很想再感受一回美人乔的纤纤细腰。

乔苡沫从容的踩上泥巴路,三米远的距离很快走完,随即在旁边的台阶上蹭掉鞋底的泥巴。

一瞬间,沈瑾司终于感觉到乔苡沫和他是一样的人。她不再高高在上,没有矫情的框架,融入普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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