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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让父母去休息,我在弟弟病房看护。

无聊地刷着手机,微信收到一条添加好友申请。

居然是袁少。

他发来的验证消息是:我想听你唱歌了。

看时间,正好凌晨三点。

我直接把他的请求删除。

我不会再唱歌给他听了。

我看着窗外的星子发呆。

脑中那段旋律竟挥之不去。

不由自主地,轻轻哼唱起来:

来日纵使千千晚星

亮过今晚月亮

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

因你今晚共我唱

……

只可惜,今晚无人共我唱。

清晨,我正打盹,弟弟虚弱地叫了我一声:“姐。”

我立马弹起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姐,你昨晚唱的歌,真好听。”

“啊,吵着你睡觉了?”

“没,姐,你不要再走了,陪着我和爸妈,好不好?”

“好。”

13

经过一阵子准备,在一个阴雨蒙蒙的上午,我躺上了手术台。

一切顺利。

从我身体里取出来的造血干细胞,移植进了弟弟的身体。

经过几天的紧张等待,得到一个大好消息:移植成功。

弟弟得救了!

这一瞬间,我失去的、付出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值得。

一个月时间快到了。

我得走了,回去履行和方远的“合同。”

刚刚做完抽取骨髓的手术,我的身体有不良反应,骨头疼得厉害。

可是弟弟的康复治疗还在不停烧钱,我不能有片刻停歇。

走的时候,我没去见弟弟。

他曾说“姐,你不要再走了,陪着我好不好”,我答应了他,却要食言了。

妈妈抱着我哭:“宝儿,回学校读书吧!剩下的钱我和你爸想办法搞定,咱们家欠你太多了……”

我说:“妈,一家人,说啥欠不欠呢?我这次就准备回学校读书了,我还要专升本,以后还要考研究生呢。”

回到方远身边,我大病一场,连烧了五天。

方远十分无语:“喂,我五万一个月养着你,你好好保重身体行不行?我可亏死了。”

我钻进他怀里,“那后面半年,我给你打个九五折?”

“去你奶奶的。”方远轻咬了一下我的耳垂,“给你放几天假,好好养你的病。”

下半年,方远的生意忙了起来,我要经常陪他应酬。

酒桌上,他自己不怎么喝,要我替他挡酒。

他甚至任凭客人们灌我酒,微笑着欣赏我醉咕隆咚的丑态。

我喝得愈痛苦,他愈发享受。

有钱人的变态,我实在不懂。

又一次酒宴上,我遇到了最不想遇到的人。

袁少,也就是远峰集团新晋的小韩老板。

他已经正式接替了父亲的位子,嘻哈潮服换成了西装革履,乱蓬蓬的头发梳成大人模样。

气质沉稳,举止得体,目光深沉。

已不是当初少年模样。

这一晚,方远异常兴奋,不停地让我喝酒,给王老板敬酒,给杨总裁敬酒,给刘部长敬酒……

当然,还要给韩嘉辰小韩老板敬酒。

和他酒杯相碰时,我微笑着说:“小韩老板,我干了,您随意。”

他说:“你少喝点。”

他又对方远说:“你让她少喝点行么?”

方远说:“我的人,小韩老板说了不算。”

嘶,好浓的火药味。

我赶紧把酒喝光。

他看了我几秒,也一饮而尽。

后来我就断片了。

早上醒来,我发现自己被方远糟蹋得不成样子。

他抽着烟,餍足地说:“袁嘉辰抢我生意,我抢他女人,算是扯平了。”

我迷迷糊糊地问:“谁是他女人?”

他扯了扯嘴角,掐灭烟头,望向我,“他心里的女人,还能有谁?”

14

方远和袁嘉辰在生意场上刀光剑影,我的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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