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辰望着清冷的月光,声音喃喃:“燕归宁,你可还会原谅我?”
可是这一刻,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萧景辰再度喝下了一杯酒,烈酒入喉,火烧一样的疼。
他再次自言自语答:“你不会的。”
萧景辰仰头远远的看着那抹月影,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燕归宁的情景。
那日是王兄寿宴,燕府自小走失的女儿燕归宁第一次参宴。
只是因为冲撞了一位妃嫔,自己只是随手解了围。
可那如同一汪清泉的眸子却深深映在萧景辰的眼中。
后来自己被人从塞北苦寒之地救起,后来不久后。
燕府忽然逼迫王兄请了一道旨,将燕归宁许配给了他。
自此,萧景辰就对燕府,乃至燕归宁都厌恶至极。
后来有燕府谋反的证据交于自己手中之时,他才会呈了上去。
这一刻,萧景辰的心密密麻麻地痛起来。
他如今已经去信给王兄,让王兄彻查当年将军府的事情。
萧景辰又喝了一口酒,酒液顺着衣襟淌下,沾湿了衣袍。
以往很是在意这些的他,却好似没有注意一般。
忽然,在他的眼前好似出现了一个虚影。
萧景辰伸出手去,声音喃喃:“燕归宁……”
他却什么也抓不出,终于他重重地跌在地上,不省人事。
另一边。
斐言从皇宫里出来,神色有些凝重。
夜幕轻垂,汴京的街道空无一人。
只有更夫打着灯笼,高声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斐言心情有些复杂。
他还是放心不下燕归宁,如今她的毒素一日未清除干净,他一日难能心安。
同父皇说起后,父皇也没再留他入宫留宿。
只是派遣了一支暗卫跟在身后,保护他,供他差遣。
斐言抬眼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四周,眸光微闪,那些人如影随形,武功奇高。
就连自己都需集中精力,才能看出一丝马脚。
客栈,厢房。
燕归宁攥紧了手,不停朝着窗外张望,神色担忧。
斐言为何还未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透过打开的窗户,举目四望,如今汴京城安静不已。
若是出了什么事,这座城不会没有一点消息的。
忽然,燕归宁的眸光微顿,眼里划过一丝喜意。
只见斐言一袭黑袍似乎隐于黑暗里。
月色下,他的衣袍随风摆动,眉眼淡如春山,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燕归宁此时还未明白,自己这一刻的欢喜是从何来。
忽然,斐言抬起头来。
两人对视了三秒,他的心里忽然好似照进了一束光。
只因燕归宁那双含笑的眼睛,亮如白昼。
斐言一颗心没来由的狂跳。
他抬脚进了客栈,忽然想到了什么,视线微微扫过一名暗卫。
暗卫微微颔首,然后好似影子一般,骤然消失。
斐言脚步轻快地上了楼,可就在敲门之时,忽然顿住了脚步。
斐言眉间轻皱,自己该不该告诉燕归宁,他已经找到了家人呢?
父皇已经答应了自己,先不对外人公布他的讯息。
斐言踌躇良久,还是敲了敲门。
燕归宁方才打开Zꓶ门,诸多的话还未说出口。
却听见他温柔的嗓音:“天色已晚,师妹还是早些歇息罢。”
他说完转身就走,却被燕归宁叫住:“师兄,你拿到药引了吗?”
斐言眸光轻闪,想起楚国皇宫发生的事情,许多话却说不出口。
他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拿到了,过几日我们回药王谷,让师父给你解毒。”
可是斐言不禁眸色有些沉,他想起药王谷的事情。
如今他已是药王谷下一任谷主。
若是此时认回家人,意味他要放下药王谷的一切。
他真的要放弃药王谷的师父和一众师妹师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