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陈叔打来了一通电话。
千意迟疑,“……钥匙在明景楼?”
“是啊,秦少亲自送了房门钥匙过来的,所以千意小姐,麻烦你来一趟吧。”
“好。”千意合上电话,看向坐在一旁的商知,“商知姐,我要出去一趟。”
商知把车钥匙递出去,“开我的车过去。”
千意单手接下,道了一声谢,便从学校离去。
她还是走的后门。
这一年,学校的各个角落,她都摸透了。
开车离开的千意,被班上女学生看到。
当即拍了这一幕,发到了校园办。
无数帖子翻飞。
其中有一条,千意再添一大污点。
——她是小偷,偷商医生的车。
明景楼。
凭着出入证,千意成功地抵达十八层楼。
陈叔和秦少在那里等。
“千意小姐?”
看到千意出现在视野,一旁的秦少坐不住了。
同陈叔打了一声招呼,亲自走过去送钥匙。
“那套房的钥匙。”
千意接过,面庞清冷。
话少得可怜,“谢了。”
情绪平淡,没有起伏。
天生的冷性子。
秦少伸手拦住她,“诶,千意小姐,上次多亏了你,我才没有挨骂。”
“我是为了赢得这套房子才帮忙。”
千意不喜有人靠近,立马找借口撇清关系。
秦少又拦过来,“千意小姐,我们有缘。
做我朋友怎样?”
千意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必。”
倚靠着栏杆,端着高脚杯的陆江临,抿唇一笑。
这个女人,可不是好搭讪的。
陈叔抬头,接了他的命令。
快步走上前,“千意小姐,学员们在楼上。”
千意tຊ理解陈叔的意思,语调不急不缓,“带路吧。”
十九楼。
陆江临已经离开,留下的几个学员,各个身材高大。
大家统一口径,学计算机电脑技术。
千意从几人的手来看,就轻易地判断出。
这几人并非是学电脑的,而是……专业的打手。
“麻烦陈叔知会临爷,这几人资质太差,我带不了。”
黑卡随之落下。
她独来独往惯了。
一人就可以解决的事,不喜欢带帮手。
离开明景楼后。
下午三点半。
她去了浅水湾,成功把谢萋萋还没有住过的房子收入囊中。
只是,刚准备上楼。
四周涌出几个人。
“好你个贱人,假惺惺地还钱,背地里却骗走我妹妹的房子。”
千意侧身,气场冷冽。
犀利的眼神扫来,劈在谢元宏的脸上,“给你三秒钟时间,重新组织语言告诉我。
这,谁的房子?”
老五谢元宏冷声咒骂,“你扪心自问,这到底是谁的房子?
千意,你别以为你攀上明景楼的秦少,我就会放过你!”
他看着四周,“去,把她手里的钥匙抢过来——”
几个保镖一哄而上。
拳头还没有挥到千意的身上。
千意就闪身到了身侧,一脚一个,将他们踹到了地上。
有的大牙都掉了几颗。
在地上凄惨地怒吼。
千意从那几个保镖身前走过,漫不经心地上了楼。
“几个废物!”
老五谢元宏知道千意身手好,站在原地,彷徨无措。
过不了几天,他就要回学校一趟。
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伤了脸。
“千意,有本事冲着我们来,为什么要欺负萋萋?”
他拔高了声调,“你不知道,我妹妹才刚刚度过危险期么?”
千意听到这话,乐了,“才几天啊,必须换肾的人,又度过危险期了。”
老五谢元宏为了妹妹辩驳,“要不是萋萋心善,估计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肾源。”
千意在对方提到心善二字时,眼神愈发地冷。
“滚!”
她说,“再不远离我的视线,我不客气了!”
老五谢元宏握着拳头,“谢千意,我们等着瞧!”
“等等!”语调冰冷。
老五谢元宏还以为千意害怕了,悠然自若地转身。
“怎么,后悔了?”
“以后不要再叫我谢千意!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老五谢元宏愣了一瞬,“你什么意思?”
“我已经决定随了我师父的姓,叫苏千意。”
老五谢元宏磨着牙,蹦出一个字,“好!”
他叫上趴在地上的保镖们,“还不赶快给我爬起来。”
保镖们磨磨蹭蹭地爬起,开着车,同老五谢元宏走了。
千意摊手看着手里的钥匙,红唇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老五谢元宏驱车返回谢宅。
台阶上,愤愤地拉拽了下脖子上的领带。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谢母看小儿子面容含怒,追问了句。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生气?”
谢母拎着水壶,给老五谢元宏倒了一杯热茶,“过来坐,跟妈好好聊聊。”
老五谢元宏闷闷地走过来,大喇喇地往沙发上一靠,“除了那女人,还能是谁?”
谢母猜到了,“你是说谢千意?”
她的脸上浮出一丝温和的笑,“她都回乡下去了,还生气做什么?”
“妈,她可没有安分守己地回乡下!”
老五谢元宏握着茶杯,猛地灌入喉咙,“你不知道,她爬了秦少的床。
和那家伙,在明景楼对付陆无良,骗走了陆无良给萋萋买的那套房。
现在,她人已经搬进去住了。”
“这么不要脸的么?”
老三谢元浩看望了谢萋萋后,下楼。
无意间听到了老五说的话。
嗤笑一声,“我就说嘛,她不可能分文不取地离开!”
老四谢元南手里拿着书,靠在楼梯口,“会不会误会了?”
“误会?”老五谢元宏不屑地笑了下,“四哥,我亲耳听到,还能有假。
你不是早就见识过她的狡猾了么?”
老四谢元南摇摇头:“我不是替她说好话,我只是在想。
那千意一个土里土气的乡巴佬,怎么能骗了陆无良?”
“没听见我说嘛,四哥。那贱人还勾搭了秦钟,秦家那臭小子。
你也知道,秦家那臭小子换女人如换衣服。
那贱人稍微不要脸。
被秦少带进明景楼,也不是没可能!”
老四谢元南听后,眼神闪过一丝鄙夷。
他最讨厌那些恶心的事。
谢母只关系萋萋,忧心忡忡地说,“那可怎么办啊?”
那套房,萋萋打算做婚房的。
这突然间被千意给抢走了,他们……有什么办法,可以拿回房子呢?
这时院外传来了汽笛声。
谢父谢昌华,和老二谢元安从豪车内下来。
女佣在门口,恭敬地接了两人的西装外套。
目光扫过客厅里的人,发现他们表情不对。
谢昌华有意地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老三谢元浩抱着打了石膏的手走过来,言简意赅地交代:“爸,我们在说千意抢走妹妹婚房的事!”
谢父顿在原地,“怎么会这样?”
“是真的。”老五谢元宏从沙发上站起身,“爸,我已经亲自去查了。
房子就是落入了那家伙的手中。
我的几个保镖也被她打得全部住院。
我们得想想办法啊。”
老二谢元安异常冷静,他出声,“这件事交给我办吧。”
老四谢元南都疑惑了,“二哥,你要见千意?”
“那女人很喜欢钱。”老二谢元安舔了舔后槽牙。
想起那天挨了千意的打,心里说不出的怨怒。
不过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会帮妹妹把房子拿回来!”
谢父点头,抽着烟,对老二谢元安信任满满。
“老二,有你出马,爸很放心。”
老二谢元安迟疑了下,抬头看楼上,“妈,妹妹换肾后,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情况还可以,只是……”谢母低低地哄,“今天不怎么开心。”
老三谢元浩补充,“一定是因为婚房的事。”
老四谢元安心疼,“那我们必须想办法把那婚房抢回来。”
老五谢元宏轻扯了下嘴角,“哦,还有一件事。”
“什么?”
“那贱人改了谢氏的姓,叫苏千意。”老五谢元宏转达,“要是叫她谢千意,她会揍人。”
谢母一听,气地咬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没了谢家的依附,我看她怎么活。”
老大谢元泰洗完澡下楼,擦着头发笑:“妈,别生气了。
一个没学历的乡巴佬,要是回去,只能种地。
就算运气好,傍上了有钱的男人。
时间一久,玩腻了,照样被抛弃!”
“大哥说得对。
真改了姓,以后落得那样的下场。
也不会丢我们谢家人的脸!”
老三谢元浩附和着老大谢元泰的话。
谢母惆怅,“但是……万一她是骗我们的,身份证上没改呢?”
“那等假期结束,我找人好好查查。”
那是老五谢元宏的母校。
他是学校里的名人。
没有谁不知道的。
一家人在楼上商量着妙计,听到这一切的谢萋萋,兴致高昂地回到了卧室。
她的确得过重病,不过昔日谈过的傻小子,早就配型成功。
给她换了肾。
她都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谢家的人没有把那个乡巴佬逼回乡下,这才是最苦恼的地方。
还借助男人,抢走了她的婚房。
真是……无耻至极。
谢萋萋拨了一通电话给陆无良。
“萋萋,我暂时不能去你家里了。”
“怎么了?”
“我输了不少钱,我爸很生气,我妈让我出去躲两天。”
这个紧要关头,要是爸妈和哥哥们了解来龙去脉,陆无良不在,肯定会打乱自己的计划。
“不行,立刻回白城!”
“可是……”
“我到时候会跟你一起回家,同伯父谈谈我们两家的婚事!”
就在这时,老二谢元安突然推开了房门。
“妹妹,你在跟谁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