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在场的太医,还有胡惟庸的那几位随从。
他们一个是听老胡的指令,开药方害人家性命的。
还有一个是胡惟庸自已的人,谁的话也没自已的话权威高。
别看这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能告诉老朱。
不是刘伯温自已要吃那个药,完全是胡惟庸让的。
为的,就是让刘伯温以为,让他死是陛下的意思。
果然,在他走后,老朱犯了难,然后让人去查顾晨和刘伯温,在这之前有没有什么交集。
是的没错,他就是觉得这两人,会不会一块儿想胡惟庸下马,故意给自已演的这么一场戏呢?
老朱此时深刻意识到,没有长几万双手和几万双眼睛的痛苦,他没有办法时刻知道朝臣的动静。
“叫毛骧来。”
看来是时候,该在百官身边安插一些自已的人了。
想了想,他给老刘回信时,倒没有说的那么冷淡,只是叫他别吃了,换一个郎中再看看。
刘伯温收到信之后,有些失落,也有一些欣慰。
陛下到底还是念旧情的,并没有想着杀了自已。
可是,他是真的不敢给皇帝,做太久的事啊。
一来怕连累九族,二来也不想给浙东党当靶子。
之所以被称为刘半仙,是因为他有参破天机的本事。
他知道朱皇帝以后会大开杀戒,他自已可以死,可九族不行,他得让九族好好地活下去。
可是,看着胡惟庸为祸朝堂,为祸百姓他也着急。
总之就是很矛盾。
忙了一天,从皇宫里出来,陈宝船不敢光明正大同他说话,拐了好几个弯才追上他的马车坐上去。
“顾兄,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你都有这么好的马车坐了,呵呵,果然是软饭吃着香啊。”
陈宝船的媳妇是娃娃亲,家境和他是差不多的,比较贫寒,从前不觉得,对比顾晨之后那就叫一个羡慕。
“早知道我能当官,我娘就不该让我定亲那么早。”
“你说考中进土以后,找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多好。”
总好过现在,马都买不起一匹的好。
“你可别胡说。”顾晨闻言,忍不住劝解道。
“糟糠之妻不可弃,你没考中的时候你娘子跟着你,也是吃了不少苦的,你要有良心就得好好待人家。”
“再说了,男儿想要什么,当自已努力去争取才是应该的,光想着吃软饭算什么本事?”
虽然,他现在吃的这口软饭,确实还挺香的。
“自然如此,只是心中难免对比嘛。”
陈宝船也知道自已这样不对,便不再提此事了。
“你如今是得了陛下青眼,数次召见你单独奏对。”
“我原先还当你得罪了胡惟庸,仕途算是毁了一大半,没成想,你却是因祸得福了。”
不像自已,当官这么多年,陛下和太子殿下从未单独召见过自已,可见自已的平庸了。
“要不,我给韩先生说说,让韩先生把你弄到左御史台这边来,虽然忙些,但是日子过的充实啊。”
免得将来胡惟庸党败落了,你说不准还要跟着遭殃。
“算了吧。”陈宝船不愿,还道:“你们左御史台太忙了,整日不是参这个,就是参那个。”
“又忙,又累,还得罪许多人,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当个小官,将来谋个地方官安稳一生。”
“可不想得罪那么多少,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宝船很有自知之明,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写得一手好文章,可心眼子却是个不够用的。
怎么看,都参加不了党争。
想到这里,他看向自已的好兄弟开玩笑道。
“万一以后你被胡惟庸整死了,我一定多多给你烧纸钱。”
自已为他着想,他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盼着自已找死?
“去你的,走,去我家吃饭。”
顾晨和陈宝船回到家里,却见家里多了一位女子。
他定睛一看,那不就是卢姓女子么?
“卢姑娘,你怎么来了?”
想起她爹说要把闺女许配给自已,顾晨有些心虚地看向妻子,却见妻子并没有生气的模样。
卢雪迎微微屈膝,柔声道:“小女感念大人的帮助,特来谢谢大人,原本是要走的,只是夫人问小女何去何从,小女也不知道。”
“夫人便留下小女,说让小女学着帮忙管着铺子,是个营生的本事,等将来也好……”
在京城相看个人家,比在定远那种知道自已事的地方好。
“哦,原来如此。”
顾晨见她没有提要给自已当妾,当即松了口气,然后就放心地给妻子介绍起了陈宝船。
“这是陈大人,我俩关系不错,特叫他来家里吃饭的。”
苏婉盈见他这表情,心里头也就明白了丈夫对此女无意,当即脸上也就堆满了笑着。
“好,相公,陈大人请稍坐,妾身这就去让人准备酒菜。”
只要不纳妾,一切都好说。
只要敢纳妾的话,那就别怪她绣花针伺候了。
饭桌上,女眷并未上桌,只两个大老爷们喝酒吃着饭,陈宝船察觉到什么,低声笑道。
“顾兄,你是不是有点怕媳妇儿啊?”
瞧刚刚看见女子上门,这小子紧张得那个样子。
分明就是怕媳妇误会了,然后生他的气嘛。
顾晨左右看了看,确定人不在,才低声问道。
“你不怕你媳妇儿?”
主要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吃软饭个子就是矮一截。
“自然是不怕的。”
陈宝船拿着一只鸡腿啃了两口,然后喝了口酒得意道。
“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会怕那么小一只的女子。”
“我给你说顾兄,是男人,咱们就得振夫纲才对?”
“否则若是传了出去,咱们男人的颜面何在啊?”
说着,陈宝船还拍了拍自已的脸,显然对好友怕媳妇儿这种事情,是极为不赞同的。
“你看看已逝的常遇春将军,别看在战场上咔咔乱杀啊,实际上回家对着老婆大气都不敢喘呐。”
“立了功,在外纳个小老婆回家,都还要小心翼翼,唯唯诺诺带回去,还得给媳妇赔不是。”
“因为这件事,他可没少被陛下和其余将军嘲笑。”
可见,怕媳妇是件多么丢人的事啊。
顾晨斜了陈宝船一眼,表示对此事不做评价。
老朱还好意思嘲笑人家?
他也就是命好,当了个皇帝,有正大光明必须生一堆皇子的责任,否则的话还不是一样的。
再说了,他就不怕马皇后?
还好意思嘲笑别的男人惧内?
呵呵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