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华盖殿。
朱元璋正在看这次会试的卷子,当他知道状元是个八岁孩童时,一脸震惊。
手里拿着卷子,朝着宋濂问了三遍:“你确定这文章出自八岁孩童之手?”
宋濂坚定的点头:“皇上,第一场他一刻钟交卷。那第二场和第三场,臣故意站在他身旁,他也是从容不迫,下笔如有神,一气呵成,一刻钟交卷。”
朱元璋眼中精光闪过,抬眼大笑:“这要是真的,那咱大明朝首届恩科,出了个神童,也是个千古美谈啊。”
不管这朱谦将来成不成才。
他这几遍文章足以流传千古,那他朱元璋这届恩科一样会流传后世。
这才是他皇帝看重的。
“早知道咱这次就殿试了,亲自考考这朱谦。”朱元璋咧咧嘴,“嘿,还是咱老朱家人。”
众臣大笑。
就在这时候,中书省左丞杨宪走了进来,朝皇帝拜道:“陛下,出大事了,此次恩科录取进士三十六人,全部是南方学子,那北方学子看完榜单后,闹事了,把那个八岁状元堵在路上了。”
朱元璋猛地站起,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烁着怒火。
“李善长,宋濂,这是怎么回事?”他冷问。
台下的李善长和宋濂,诚惶诚恐。
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全是南方学子?这天下人一定会觉得咱这个皇上不公!”朱元璋大怒,“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皇上,考官们都是根据卷子优劣录取啊。”宋濂连忙道,“再说卷子上考生的姓名,籍贯等信息,都被封着,考官们根本看不到。”
“宋大人,天下有这么巧的事?知道北方学子怎么说吗?说皇上的恩科寡恩。”杨宪冷冷道。
朱元璋听了,怒火更甚,猛拍御桌。
李善长和宋濂连忙跪下。
“大明朝的首次恩科,就被你们搞成了这个样子,三十六人全是南方学子,淮河以北一个都没有!”朱元璋咆哮,“难道咱的大明只有半边天下吗?”
李善长和宋濂全都麻了。
这个罪名可就大了。
“陛下,臣绝对没有舞弊行为,皇上可要派人查,若是有,臣自刎谢罪。”李善长立即道。
“若有舞弊,老臣当场自刎。”宋濂拜道。
朱元璋目光扫过,见这两人怎么说,心中怀疑减去大半。
这时,那杨宪煽风点火:“李大人,你出去听听,八岁状元,已经成笑话了。”
他恨不得皇上把李善长杀了,这样,他就有机会坐上丞相之位。
……
就在这时候,锦衣卫指挥使毛骧走了进来,朝着皇帝一拜:“陛下,刚刚传来消息,原本要来皇宫大门闹事的北方学子暂时散了。”
杨宪一脸不可思议:“散了,怎么会散了?锦衣把他们冲散了?”
毛骧冷冷的撇了眼杨宪,杨宪顿感背脊一寒。
“北方学子觉得不公,要与那朱谦比试诗词歌赋,结果朱谦一首词,让他们全都闭嘴了。”毛骧继续道,“朱谦写了个折子递给皇上,说上面有解决这次恩科风波的办法。”
他取出折子,递了上去。
朱元璋没有打开这次,问:“朱谦写了首什么词?竟然让那些北方学子都低头了?”
毛骧就把那首词念了出来。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好词,好词啊。”朱元璋大赞,“这个小状元,还是有才的。”
李善长和宋濂缓缓松口气。
杨宪面色则是极其难看。
朱元璋立即打开朱谦的折子,迅速看完,一拍桌子:“好办法!这法子太妙了。”
原来朱谦在折子中建议皇上再来一场恩科北场。
理由都找好了,就是因为战乱,驿站不通,以至于恩科首场罢了,还有许多北方学子源源不断的到来。
所以,皇上决定举行恩科北场,降恩与北方学子。
最后,再把南场和北场录取的学子,一起聚起来,进行殿试,由皇上钦点头三甲。
朱元璋心中高兴啊。
这样以来,他不仅降恩了,还里子面子都有了,天下士子之心也有了。
“这个朱谦,是个人才,咱倒是想见见了。”他大笑,“李善长,宋濂,恩科北场的事,还是交给你们去办。”
李善长和宋濂由悲转喜。
杨宪皮笑肉不笑,眼底深处闪过狠厉:“该死的朱谦!”
朱元璋目光扫过杨宪。
他心中十分明白,这杨宪上串下跳,就是要想当丞相。
但是,杨宪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把刀,想当丞相?差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