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有人敲门。
四双眼睛齐齐朝看过去。
赵国岩……
将周周立马扬起笑:“哟,赵队长来了,是小袄子的事有结果了?”
视线落在赵国岩吊着的手臂上:“您可真是尽职尽业,手没事吧?”
赵国岩动了动手臂:“多谢将同志关心,手没事了。”
“棉袄同志的事,暂时还没消息,我今天来是因为另一件事。”
四双眼睛眨了眨,示意赵国岩继续。
赵国岩看向棉袄:“昨晚我们回所里,发现腹部被刺伤,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的郑三。”
“送去医院检查,只是失血过多休克,没有性命危险。”
“今早,郑三醒了。”
“他说,是棉袄同志伤了他,他要告你伤害罪,所以现在棉袄同志需要跟我回去了解情况。”
赵国岩没说,郑三告的是谋杀,谋杀比伤害罪大多了。
司命将周周孙大圣齐齐扭头看向棉袄,这丫头这么猛的?
棉袄一脸无辜茫然看着赵国岩。
谁?什么?不知道啊?
其他三人懂了,这是误会。
又扭头看向赵国岩。
司命道:“赵队长没有弄错?”
赵国岩默了默道:“棉袄同志,郑三就是昨天和你一起关在关押室的那个小偷。”
棉袄脑袋一歪:“啊?”然后呢?
“你伤他没有?”
棉袄摇头,很肯定道:“没有哦。”大大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又蠢又萌。
将周周咧嘴:“嗨,肯定弄错了,小袄子这么蠢,怎么可能伤人嘛。”
四双眼睛齐齐看过去。
棉袄……谁蠢?
赵国岩司命……忘了这丫头吃鬼的样子了?
孙大圣???
赵国岩脑袋疼,看向司命:“司同志,我需要带她回去了解情况。”
司命也是心累的:“好,正好我们也要去问问那块血玉的事,赵队长,一起吧。”
赵国岩没有意见,他也担心自己制不住棉袄。
四人离开,孙大圣一脸茫然:“不是老大,我呢,我的事呢?怎么办?陈老板待会就要来找我麻烦了,老大?”
老大没有回应你。
棉袄这次坐到了公安局的审讯室,乖乖巧巧的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上身笔直。
你问吧。
赵国岩默默的移开视线。
司命嘴角上扬,总觉得棉袄这副乖巧得过分的样子很搞笑。
“周周,去找周坤了解情况。”
将周周不想去,但是他不敢反驳。
担忧的瞅了眼棉袄:“小袄子别怕啊,他们要是欺负你,你就喊哥,哥马上来救你。”
司命和赵国岩齐齐黑脸。
司命用特权,坐到了赵国岩旁边。
赵国岩也没问棉袄话,而是和司命说起具体情况。
司命听完,扬了扬眉:“所以,他的伤害罪根本就不成立。”
赵国岩点头:“不过,郑三一口咬定是棉袄同志伤了他,并且还请了律师。”
“律师?”
这年头,可没多少人会用律师。
更何况,那人还是个小偷。
先不说他有没有这样的意识,就单论财力,他就没有。
“他背后有人?”还是冲着小丫头来的。
赵国岩点头,他已经认真调查过了,郑三进来得很巧合。
“所以,我们现在要了解郑三受伤的经过,才好处理。”
两人看向棉袄。
棉袄睁着大眼睛,眼睛里透着茫然的光。
赵国岩问:“棉袄同志,你知道郑三是怎么伤的吗?”
“知道的。”棉袄点头。
两人松口气,知道就好。
“那你说说当时情况。”
棉袄小表情特别认真,描述了当时的情况,还特别强调她帮忙的事。
司命赵国岩嘴角忍不住抽搐,为什么要这么乐于助人?
助完人,还言辞凿凿的说没伤人。
丫头,你是不是对伤人这两个字的理解不到位?
司命揉着眉心道:“这事还是很好处理的,开锁和凶器,这两点就能让郑三百口莫辩。”
“还有调查郑三背后的人,这丫头刚来京海市,认识的人很少,应该很容易查。”
“辛苦赵队长了,人我先保释出去。”反正留这也没什么用。
赵国岩没有意见,带人回来,本就是走流程:“棉袄同志的身份问题,我也会抓紧时间调查,司同志放心。”
两人把事情商量妥当,根本没有棉袄什么事。
等将周周问完周坤回来,棉袄和司命已经走了。
将周周???
司命带着棉袄出来后,就去了京海市最大的百货商店。
棉袄那个硕大的破包袱里,只有吃的和一把乱七八糟的钱票,其他啥也没有。
她穿在身上的那套衣服也在早上被扔了。
现在就身上这一套,司命得带去买几身穿的。
棉袄乖巧的跟在司命身后,瘦瘦小小的模样,就跟老父亲带着小闺女出门购物。
司命也实在,直接带着棉袄去了童装店。
棉袄抓抓脸,看了眼自己的小身板,没毛病。
“这个,这个,这个,都装起来,再拿几个配套的帽子袜子。”
“还有,帮忙找些小丫头能穿的鞋子和内衫。”
司命身边围了一圈售货员,每人手里都拎了不少东西,还有帮忙跑腿的。
京海市最大的百货商店,里面东西不要票,但却很贵。
像司命这种人傻钱多还不挑的客户很得售货员喜欢,他有求售货员必应。
作为事件主角的棉袄被挤到了人群外,茫然的站着。
左右看了看,好像没她什么事。
动了动鼻子,被楼下的食品店吸引了目光。
跑出去趴栏杆上,眼巴巴的瞅着店里的各种吃食咽口水。
她有钱,但是舍不得用,只能看看解馋。
“依依,你看,那就是我跟你说的裙子,是不是很好看?”
“没想到被她买走了。”
语气里说不出的遗憾和不甘,一个瘦瘦小小的臭丫头,简直浪费。
棉依顺着同行好友楚倩的视线看过去。
瞳孔骤紧。
她的注意力没在衣服上,而在棉袄那张脸上。
她很确定,这就是棉袄,虽然比记忆里要瘦弱许多,但那张如同天使一样纯善无害,精致可人的脸,她不会记错。
这个贱人为什么还在这里?
为什么没有任何被磋磨过的痕迹?
秦大凤不可能会善待她的。
牛口大队棉家也没有钱给她买这些衣服。
棉依暗恨。
一切都跟她想象的不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不听话?
棉依几乎掐断手指,眼底的戾气凝结成实质。
只是垂着眸子,没有人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