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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后宫嫔妃众多,要找到幕后黑手谈何容易?
  皇后心里叫苦不迭,而且因为谢姿月的事情自己也很心虚,面对汉宪宗审视的目光,只能跪下认错:
  “是臣妾失职,未曾管理好六宫,才会接连让后宫出事,还请陛下责罚。”
  “后宫你暂且先管着,你是皇后,不要让朕失望。”汉宪宗本意是想剥夺皇后的管理六宫职权,但是现在德妃出事,宫中难有嫔妃担当大任。
  只能等谢姿月诞下皇嗣后再说其他,目前也只能把管理六宫的权力继续交在皇后的手上。
  只是汉宪宗目光意味不明:“若是平常无事,你便少出宫门,没事就在宫里抄些佛经静心吧。”
  汉宪宗意味深长说完,不曾再看皇后一眼,转身径直离开了。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皇后如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直立的背脊霎时间弯了下来。
  “娘娘,”尔荣担心地跪下扶住她。
  “你确定那件事情手脚处理干净了?”皇后紧紧抓住尔荣的手臂,极为用力。
  尔荣虽然吃痛,却不敢痛呼。见皇后着急看着自己,连连点头道:
  “处理干净了,娘娘放心。”
  闻言,皇后抓住她的手臂陡然一松:“那就好……”
  她喃喃道:“这件事一定不能被陛下发现了。”
  尔荣到底是她的陪嫁宫女,同皇后感情深厚,见皇后目光悲凉,忙温言安慰:
  “娘娘,您到底是皇后,是皇上的正宫。假以时日您有了嫡子,其他嫔妃的孩子自然不能与嫡子相提并论,这件事皇上也没说大动干戈,可见心里还是有您的啊!”
  “皇上心里有我?”皇后看着方才汉宪宗出去的时候打开的门,语气冷倦:
  “这后宫上下人人都知道,皇上的心里只有谢姿月……现在这么晚了还要出去,何尝不是为了谢姿月呢?”
  尔荣心底叹息两声,又说起了皇后的娘家人。
  想到自己强盛的娘家,皇后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就算自己没有汉宪宗的宠爱,那又如何?她有鼎盛的娘家,即便汉宪宗不满意自己,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没见他今天虽然很不高兴,但是自己的身份也没受到威胁吗?
  想到这里,皇后擦干眼泪,继续打起了精神。
  而和她猜想的差不多,汉宪宗出了景和宫后,直奔毓秀宫。
  谢姿月因为动了胎气的缘故不能挪动,已经早早歇下了。
  汉宪宗赶到的时候,桃香站在门口守着,见他来了正要行礼,却被他摇手制止:
  “无妨,爱妃是不是已经睡下了?”
  他将声音放得极轻,像是怕惊动了房间里的谢姿月似的。
  桃香心下感动,要说汉宪宗对谢姿月的心意,那可真是没话说,寻常男人如此贴心已然难得,何况九五至尊?
  她也压低声音:“启禀陛下,娘娘身子好多了,已经喝过药了,说是困倦,所以奴婢才来外面守着。”
  “那朕悄悄进去看看。”汉宪宗本来想转身回去,但是想想实在是不放心,搓着手走了几步,还是折返到门口。
  桃香自然点点头,她自然也高兴自家娘娘得汉宪宗如此用心对待,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
  于是便让开门口,汉宪宗小心打开门,轻手轻脚进去了。
  桃香还极为贴心的将门小心关上。
  进门之后,汉宪宗站在外室,能隐隐绰绰看见内室的拔步床。他没有急着上前,等自己身上的冷气散的差不多了,才走了进去。
  走到床前撩开床帘,谢姿月背对着他,已然入睡了。
  他默默坐着看了一会儿,起身准备离开,无意间发出了一些声音。
  谢姿月顿时揉了揉眼睛转了过来。
  她本来还以为是桃香,当转过头来看见是汉宪宗后还有些惊讶:“陛下?”
  “吵醒你了?”汉宪宗有些愧疚,本来以为自己小心一点就不会吵醒她,没想到最后还是把她吵醒了。
  “没,本来睡的也不好。”谢姿月双手撑着想坐起来,汉宪宗忙扶住她:
  “你小心点,别乱动。”
  “睡的浑身都痛。”谢姿月揉了揉后腰,探头看外面的天都黑了,规劝道:
  “现在外面天都黑了,你这么晚过来,不如就别回去了,就在这里歇下吧。”
  “也好。”汉宪宗低低笑道:“朕都好久没和皇儿说话了。”
  说罢他仔细看了看谢姿月的腹部,感叹道:“这孩子长得真快,好像又比前几天大了一圈。”
  语气带着满满的慈爱,仿佛一个慈父在看自己疼爱的孩子。
  顾萱本来都睡着了,因为谢姿月的动作醒来后,就见父皇在旁边说话。
  听见这话她还挺高兴,可不是吗?她都快七个月大了,很快就能出生了。
  谢姿月嗯了一声,她身体诸多不适,但是从来不会多说什么。
  虽然因为孩子日渐长大让这些不适加重,但是她心里没有任何抱怨。
  她一心想要个自己的骨肉,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
  毕竟是自己头一个孩子,汉宪宗喜欢的紧,上床后和寻常的父亲也没什么区别,甚至还将头贴在谢姿月的腹部听了听。
  顾萱很给面子地踹了一脚。
  换做任何人踹了当今天子,都是杀头的死罪。
  但是她这一脚却让汉宪宗无比乐呵,笑着说:“皇儿的力气可真不见得小,可见是个康健的孩子。”
  听得“康健”二字,谢姿月脸上的笑容稍微淡了一些。
  她知道汉宪宗是在宽慰自己,她一直都担心孩子生下来先天不足,且就连妇科圣手康太医都说早产的几率很大。
  不过不得不说,汉宪宗的安慰还是很有效果。尤其是在腹中胎儿活泼的情况下。
  谢姿月摇头叹息说:“陛下你这样可真像个慈父。”
  “朕不是慈父吗?”汉宪宗挑眉:“朕哪里看起来像严父了?”
  天家的父子情很是淡漠,但那都源于皇氏子弟从小接受的教育。
  他们信奉皇权至上,任何私人的感情都被认为是败笔。
  但是汉宪宗不一样。
  他幼时生活在异国他乡,最渴望的就是亲情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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