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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郁见她只是害怕但并不应答,再次低声道:“倘若你失败,那你们的机会就没了。便会有人出现在你姐姐的身边,亲手为她接生。”
  还没足月,谈何接生呢?
  那是让她难产而死吧!
  此刻,听到他毒蛇似的低语声,沐箬惜一刹间面无血色。
  她声音焦急:“我答应!我替姐姐完成任务!”
  谢郁揪住她的头发,让她被迫仰起头,“甚好。”
  沐箬惜顿时感觉到,蛇信子似在脸颊游移,她惊慌失措的说道:“府中有丫鬟监视着,怕是有贺烬的人,你别……”
  “要为他守身如玉?是忘记谁才是你的主子了?”
  谢郁面容温雅,可说出的话却冰冷无比。
  “不、不是。”
  “那到底是为何?”
  沐箬惜心慌意乱,眼看着他就要吻下来,但她无路可退!
  “为了顺利杀死贺烬。”她偏过头,佯装镇定的继续说:“他不喜我与其他男子亲近,而刚才的丫鬟来传话了。很快,他就会来接我回侯府。”
  谢郁不为所动,讥讽道:“你确定想杀他?”
  不是问“能不能”,而是“想不想”。
  沐箬惜错愕,随即定下心试图说服他:“既然主人在侯府有探子,便该知道,贺烬是如何待我的,试问我为何不想杀他?”
  谢郁冷笑:“话虽如此,但女子总是蠢得无药可救,不惜为情人心甘情愿地赴死。”
  “他让别的女人欺我辱我,我便不会再心软。”沐箬惜深吸一口气,缓解内心的恐惧,轻声说:“我只盼着完成任务后,主人能赠我解药。”
  “明明不动情,你就不用受此等痛苦。”谢郁清隽的脸上掠过幽冷之色。
  “是我错了。”沐箬惜目光灰败地盯着虚空。
  她闭了闭眼,似是在忍受着身体极致的疼痛。
  片刻后,睁开双眼时,眸色坚定且充满杀意。
  “别动我的姐姐,求你……”
  姐姐怀有六个月的身孕,孩子出生后,她们就会多一个家人。
  谢郁垂眸,看着她摇晃着身子,连站都站不稳。她脸颊上的眼泪滑落浸入衣襟,楚楚可怜却也处处透着诱惑。
  “那便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倘若再次失败,那将会亲眼看到,你姐姐死在你的面前。”
  “就如你父母当年惨死。”
  他的话无疑是最凌厉的警告,让她五脏六腑跟着泛起冷意。
  她轻咬着冷白的唇,半晌,闭眼低声回:“……是。”
  得到应答,谢郁忽而用力地推开她!
  而沐箬惜猝不及防,因对方突然出手,狠狠地撞在冰冷的石头上。
  假山中的光线不太好,阴冷幽暗,还有一股腐肉的恶臭。
  尸体?
  大概是吧。
  她闻过无数次的腐臭味。
  但也确定谢郁的气息总算消失,他终于走了。
  沐箬惜缓缓蹲下,指尖掐着胳膊,恐惧地环抱住颤抖的身体。
  等发僵的双腿终于缓过劲能动弹后,她才扶着假山站直。她的心脏砰砰直跳,在静谧的假山尤其明显。虽然害怕到极点,但她走出假山时已经看不出端倪。
  关上房门后,沐箬惜才顺着木门缓缓滑下。
  脸上并没有受伤,但腰间和大腿撞在假山石头,估计青紫一片了。
  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她刚才敢拒绝,他一定会杀掉她和姐姐的!
  此刻的沐箬惜脸色煞白,脑海中回荡起,那个男人冷飕飕的话音:亥时,后山荒庙。
  要怎么才能杀死兵部侍郎?
  组织只教会她们一个法子而已。
  便是用身体,身体就是毒药……
  半晌,静谧的木屋,嘶哑的抽泣声隐隐传出。
  亥初一刻。
  沐箬惜才找到地处后山的荒庙。
  夏日的虫鸣声让她愈加浮躁,但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朝着荒凉的破庙走去。
  “蛐蛐……蛐蛐……”
  沐箬惜藏身在黄色布幔后面,听着蟋蟀的叫声。
  每一声,都落在她绷紧的神经,心脏就跳得愈加剧烈,身体忍不住轻颤。
  她害怕黑,更怕面对陌生的男子,那是把姐姐养在外室的兵部侍郎!
  可由不得她多想,外面已经响起脚步声了。
  事已至此,她必须亲手杀他,但这何尝不是主人的试探?
  不是他死,就是她们亡!
  她捏紧手中的发簪,努力忽略耳边嗡嗡嗡一阵鸣响,悄悄的探出头看去。
  荒山野岭,不见人烟。
  来的人是谁,根本不用怀疑了。
  但正当沐箬惜扯开衣襟,露出莹白的雪肩时,才看清走来的男子身穿夜行衣,更是蒙着脸。
  顿时觉得不对劲了,她当初在别院见过兵部侍郎的,而且他还……可她来不及把身子缩回去,那个男子就直接掀开遮挡她的布幔。
  荒庙中的布幔早就残缺不堪,掀开时落下满地的碎屑。
  “咳咳……你!”
  她来不及说话,下颌就被他修长的指尖掐住。
  沐箬惜终于看清他漆黑似渊的眸子,身子止不住的冷颤。
  是杀意!
  而且他不是兵部侍郎!
  电光火石间,沐箬惜捏紧发簪,眼眶泛红地仰着头:“侠士,你弄疼我了!”
  她边说,眼泪便随即落下,砸到他的手腕处。
  “疼……”
  沐箬惜的本意是诱杀兵部侍郎,不管他动不动色心,她都要在他露出破绽时,一击即中!
  可她没有想到,居然还会有其他人出现,偏偏此刻她衣衫半解。
  再如何解释,都不会有人相信她吧。
  尤其面前的男人眸色极淡,似乎一眼就能看穿沐箬惜的所有算计。而且在看到沐箬惜露出那般情态时,他的眸色更是染上冷戾。
  “胆子倒是大得很。”
  薄砚辞丢开她。
  看到沐箬惜狼狈地坐在地上,他声音低哑:“原来你的嗜好是荒野。”
  沐箬惜只觉得对方的声音很熟悉,听着有几分像贺烬。
  但对方的声线低沉有力,与病恹慵懒的贺烬不同。
  沐箬惜迎着他冰冷的目光,心里害怕到头皮发麻,可她随即想到姐姐和还没出生的孩子。
  她没有退路,只能孤注一掷!
  “侠士,救我!”
  薄砚辞垂眸看着,漆黑的眸中,倒影着她憔悴苍白的面容。
  他摩挲着手指,上面残留着一丝凝脂般的余温,如同火苗缓缓蔓延到他的心尖。
  “嘘,你要等的奸夫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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