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被一把刀扎在心口。
沈素心看着赵君衍墨眸中的无情，所有的怨愤，不甘，痴缠尽数涌上心尖。
她红了眼。
是了，赵君衍从未将她当做妻子，她却妄图从他身上寻得一份怜爱，最后不仅害死了所有对自己好的人，自己也落得惨死的下场。
重活一世，她总算看得清清楚楚！
“多谢王爷。”
多谢你让我彻底醒过来。
本就一场错爱，从此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沈素心深深看了赵君衍一眼，第一次没有告退，转身直接走了。
她这从来没有过的无礼举动，让赵君衍愣住了。
他蹙眉看着那消瘦的背影，眼神复杂。
回到云舒院没多久。
太医就来为沈素心看伤，并说赵君衍已从太医院调来天山雪莲。
沈素心不由皱眉：“给了我，太子殿下怎么办？”
她记得天山雪莲是太子赵陆离必须要用的药，每月西域只进贡一朵。
太医讪笑：“太子的眼，药吃与不吃也无差别。”
沈素心明白过来，太子和赵君衍是皇帝最出众的儿子。
三年前遇刺之后，赵君衍断腿，太子瞎眼。
可如今赵君衍腿好了，太子眼却还是瞎的。
太子之位眼见便要换人，连太医都见风使舵了。
沈素心目光微凝。
上一世太子赵陆离眼瞎之后便深居东宫不出，待她再次听到消息，便是他战死沙场之时。
她也终究没有见过那传说中惊才艳绝的天骄之子。
沈素心凄然一笑，不觉生了丝同病相怜之感。
在太医走后，她便让梅朵将雪莲悄悄送去了太子府。
雪又下了几天，沈素心再也没去找赵君衍，而赵君衍也没来过这云舒院。
正当她思量今后打算之时，赵君衍身旁的小厮忽然到来。
“王妃，王爷找您。”
沈素心看着眉梢眼角都透露着轻慢的小厮，眉间微蹙。
从前她还觉得自己好歹是秦王妃，如今看来，连府里的奴才都比自己明白她在赵君衍心中的地位。
镜春院。
伺候沈采薇的丫鬟正跪在赵君衍脚边哭诉：“屋里没碳，奴婢去求人也求不到，这才让采薇小姐感了风寒……”
沈采薇更是咳嗽了两声：“君衍，你莫怪堂姐，是我自己身子不争气……”
沈素心厌恶的望着榻上脸色苍白的沈采薇，一言不发。
从以前开始一直都是这样，沈采薇这套把戏一直都没变过。
“你该称我王妃。”沈素心冷冷打断她。
赵君衍一听，呵斥道：“你既知自己身份，府内之事也该处理妥当。”
闻言，沈素心心更冷。
前世就是这样，无论沈采薇出了何事，他总是会先将罪责怪到她身上。
沈素心掩去眼中情绪：“既如此，不如我来给你把脉诊治一番。”
说着，她挽袖伸手，走向沈采薇。
沈采薇面色一僵，下意识地闪躲。
随即委屈的抬头，泪光莹莹只说两字：“君衍……”
赵君衍立刻挡住沈素心，似乎怕她靠近就会害了沈采薇。
思量几秒，他将腰间令牌摘下递给沈采薇。
冰冷的目光却刺向沈素心：“此令便如我，府内一切事物都可调用。”
沈素心望着那令牌愣住了。
她去西域为他求医，他都不肯把令牌借给她，如今沈采薇不过含泪一声“君衍”，他就轻易地给出。
前世，她曾痛不欲生。
如今却觉荒唐可笑。
看吧，沈素心，这便是你曾放在心尖上的男子。
为了沈采薇，他可以把你弃之如敝履。
沈素心冷嗤一声，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了出去。
许是她走的太过干脆，反而让赵君衍无法忽视。
他紧蹙着眉，跟了上去。
沈采薇见赵君衍竟跟着出去了，柔弱的表情瞬时一暗。
院门外，沈素心停下脚步：“王爷还有罪要问？”
赵君衍被她似有若无的锋芒刺地愣了瞬。
三年来，沈素心从未忤逆过他，可这几日她像是换了个人，接二连三言语带刺。
赵君衍眼神骤冷：“看来你是不想做这个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