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她记错了?
“我要是不过来,怎么会知道原来你在云城这么嚣张跋扈啊!连自己的姑姑都敢为难!”
姑姑?
秦恒露出茫然的眼神。
裴宇身形未动,稳稳坐着,抬起手示意沐初夏过来。
沐初夏乖乖的走过去,站在了离裴宇最近的位置。
“介绍一下,沐初夏,你楚泽叔的亲妹妹。”
“什……,什么!”秦恒吃惊地看向沐初夏。
楚泽(跟母亲姓)的亲妹妹!
一个姓楚,一个姓沐。这……,这怎么会是亲兄妹呢?
可经二叔说出口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有错。
那他刚才那么对沐初夏,要是被他小叔知道了,岂不是要扒他一层皮。
沐仁心里也很震惊,二爷所说的楚泽。
难不成是他那个离家出走的孽子吗?
他……,他什么时候在南城混的那么好了。
还交到了二爷和秦慎这样的大人物。
秦恒察觉到裴宇越发冰冷的眼神,腿肚子都开始哆嗦。
“二叔,你……,你听我说,这都是误会。”
“我没有为难姑……,姑姑。”
对着一个比他还小,之前都没被他正眼看过的小姑娘喊姑姑。
秦恒既觉得丢人,又觉得难为情。可他又必须硬着头皮给出一个让裴宇满意的解释。
“我就是有事想要找姑姑问一下。姑姑你说是吧?”
秦恒眼神带着威胁。
沐初夏刚才在饭桌上只是被他和沐仁说了几句,就快要哭了。
想来是个好拿捏的。
只要她这次肯配合自己,他以后虽然心里不可能把她当长辈,但肯定不会再为难她了。
希望她能识相一点。
可他想错了,沐初夏可不是那种受了委屈会忍气吞声的人。
何况此时还有裴宇这个大腿让她抱。
沐初夏冲秦恒甜甜的笑了笑。
秦恒看着她的笑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一秒就见对面的小姑娘抬起葱白的手指,指着他。
“裴宇哥哥,我这个大侄子,他用眼神威胁我!”
裴宇微微抬眼,左手手指摩挲着右手腕上的奇楠沉香佛珠手链,声音透漏着渗人的寒意,“看来你现在连我这个二叔都不放在眼里了。”
“没有!绝对没有!”秦恒被这话吓得砰的一声直接跪下了。
“二叔我没有。我之前是不知道这位沐小姐,是楚泽叔的妹妹,所以语气才重了一些,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和她道歉。
刚才我也没有用眼神威胁姑姑,我就是长得凶了一些。姑姑误会了!”
秦恒说完直接就对着沐初夏的方向磕了个响头。
沐初夏可受不起,赶忙躲到了裴宇身后。
“起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裴宇大声呵斥,语气里是没有任何掩饰的嫌弃,“看来你在云城待的这几年,不仅没有一点长进,连秦家的风骨都给丢了。”
秦恒一脸颓败地从地上爬起来,对裴宇的教训不敢有一点反抗。
乖顺的很。
沐月颜在一旁都看懵了。
虽然她并不知道裴宇究竟是什么身份,可她还是有眼力见儿的。
这位裴二爷连秦家的长孙都能随意教训,怕是在南城的地位比秦家更甚。
她还是不要随意冒头。
至于秦恒,她事后再做那解语花,宽慰他几句好了。
裴宇收回落在秦恒身上的视线,沉声吩咐,“我要在云城待几天,你别碍着我的眼,今晚就回南城去吧!我让人送你。”
女朋友还在云城,之前的高中同学也都还没道别。
而且他自己回南城,和被裴宇赶回南城,这其中可就差了太多了。
秦恒还想挣扎一下。
“二叔,我还得……”
“你想清楚,”裴宇不耐烦地打断他,“今晚不回南城,你这辈子都别回去了!”
秦恒脸色一白。
秦家的根基就在南城,一辈子不能回去,那他这个秦家长孙不就成了笑话。
听出来他的耐心已经到了尽头,秦恒不敢再反抗,“是,二叔,我今晚就回去。”
说完都来不及和沐月颜道别,就被裴宇的手下立刻带走了。
裴宇起身,把沐初夏拉到自己面前,抬起手来漫不经心地替她理了理垂在肩膀上的头发,语气没有了刚才的严厉,“明天上午有空吧?”
突然地身体接触,沐初夏很清晰的闻到了那串奇楠沉木的香味,初香是悠远的花草香,本香甜凉浓郁,尾香婉转迷人。如同他这个人一般,神秘复杂,却又让人忍不住被吸引,沉溺其中。
沐初夏为了防止自己失态,赶紧移开了目光,知道他应该是要和自己说沐仁的事情,点了点头。
“行,上午十点,我让人来接你。”
裴宇只以为是多年未见,沐初夏和他还有些生疏,并没发现她的异常。
他转身道别,“沐先生,今晚打扰了。”
沐仁急忙摆手,“不打扰,不打扰,二爷慢走!”
目送裴宇和他手下几个人的身影消失。
沐仁扭头叫住想要上楼的沐初夏。
“初夏,你怎么会认识裴二爷?还有你哥哥和裴二爷什么时候搭上关系了?”
经过了今晚的事,沐初夏已经不想再搭理他这个父亲了。
她随口敷衍,“我上初中的时候,有几次哥哥带我出去玩,就和裴宇哥哥认识了。
我哥和裴宇哥哥是朋友,之前好像是同学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沐初夏不想多说,趁着沐仁低头琢磨事情的空隙,赶紧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沐月颜知道沐仁今晚受到的冲击并不比她少,所以很有眼色的不去打扰,也回房间去了。
沐仁反复地琢磨着沐初夏刚才的那几句话。
楚泽和裴家的二爷竟然是同学。
他们早就认识了!
这个孽子,果然生来就是克他的。
这么重要的事,他居然瞒了他这么多年都没说。
但凡当初他能牵个线,让他和裴二爷见几次。
他们沐家何至于走下坡路!
沐仁思量着与楚泽修复父子关系的可能性。
他这个儿子,虽然才二十五岁,可自小聪慧,性子又倔。现在翅膀也硬了,他恐怕很难再拿捏住。
想与他和解。
希望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