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怎么发高烧了？”霍靳深紧蹙着眉。
霍母摇了摇头，又是担心又是无奈。
邓敏安慰道：“轩轩之前也发烧过，医生说是不小心感染了，不会有事的。”
轩轩仰着头，学着她的模样说：“不会有事的。”
霍靳深喘了几口气，发梢、衣角和裤腿都滴着水。
他看着轩轩，眼神有些复杂。
之前自己一直像看张婉初一样，在病房外看这孩子。
现在这么近距离看，轩轩的眉眼和霍家乐很像，又或许是因为他们一样天真善良。
霍靳深下意识地想伸手摸摸他的头，但想到自己浑身湿漉漉的，只能压住了这个念头。
十几分钟后，医生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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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像是邓敏说的，张婉初的伤口有些感染，叮嘱他们往后饮食要更加注意。
确认张婉初没事，霍靳深才松了口气，脑子里紧绷的弦也放松了。
他不愿回去，霍母担心他生病，便回家帮他拿衣服。
病房。
张婉初烧的不太严重的脸已经开始结痂，自脖子而起的伤痕像是火焰向上攀延，将她的右脸和额头覆盖，几处完好的皮肤也不像从前白皙。
霍靳深看着，眼眶有些发酸。
他抬起手，避开她的伤口小心抚摸着她的左脸。
冰凉的触碰好像惊醒了张婉初，泛白的嘴唇颤了颤，一声“家乐”像是风飘了出来。
霍靳深动作一僵，手逃避似的收了回去。
张婉初只觉自己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了霍家乐学会翻身、站起来、走路和开口叫“妈妈”。
明明闭着眼什么都看不到，可她却觉得有霍家乐的地方到处都是光亮。
“张婉初。”
耳畔张柔到几乎陌生的声音让她愣了愣。
张婉初慢慢睁开眼，仅凭着模糊的左眼看着这个她觉得已经黑暗且不愿面对的世界。
她转眼看去，迷蒙的目光努力去看清身边的人。
良久，张婉初才挪开视线，声音沙哑：“你以前……从不会，这么……叫我。”
短短一句话，好像饱含了她一生的苦涩。
哪怕是在上学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叫过自己。
霍靳深心一紧，又一次在她面前哑口无言。
他看着张婉初无神的目光，胸口的沉闷一点点变大。
“喝点水吧。”
霍靳深眼神略闪烁，倒了杯水后用勺子舀了一点，喂进她的嘴里。
张婉初这次没有拒绝，可霍靳深还没有因为她的不抗拒而放松，她突然问：“家乐的……生日，你还，记得吗？”
闻言，霍靳深眸光一怔，没有说话。
会想这三年，他只记得给某天回家后张婉初对自己说“昨天是家乐的生日”或者“过几天就是家乐生日”这两句话。
而他只会把钱给她，让她去给霍家乐买喜欢的玩具。
霍靳深低下了头，紧抿着唇说不出话。
没有得到回答，张婉初却一点也不意外。
她垂下眼眸，淡淡地掩去那分疲惫。
“张婉初……”
霍靳深想要握住张婉初的手，却听她又开口问。
“他的忌日，你……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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