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鹤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顾澜之站在原地，双腿似发僵。
他心如绞痛，眸光却始终看向神女殿。
他想，此刻的碧落神女在干什么呢？
是在满心期待着不日的大婚，还是在与好友雪霜在议论婚服的样式？
可他还记得，分明止萱曾说过。
“圣僧圣僧，你就为了小妖破一次戒好不好？”
“圣僧圣僧，你就娶我好不好？”
后来，第三世，他分明也答应过她，许她凤冠霞帔，许她入主中宫。
向来，她的婚服其实都已然备好。
最后却是自己亲手烧毁，断了她这般的念想。
过去已然过去，可他还是有一问。
顾澜之站在神女殿外，手中的佛珠不自觉地转动着。
殿内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碧落神女缓步走出。
她今日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裙，裙摆上绣着银色的莲花纹样。
“圣僧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碧落神女的声音依旧清冷。
悲天悯人的模样，与那时花妖止萱的灵动完全是两个人。
顾澜之深吸一口气，抬眸直视她的眼睛，却将手中佛珠攥紧：“神女，嫁魔尊是自己真心喜欢吗？”
碧落神女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神力抽离记忆，难道他道力如此深厚，竟能冲破禁制？
顾澜之似是看穿她的疑惑。
轻声解释：“小僧不日便要下界，今日只是想问，神是否也无法摒弃情爱？”
凝着他那双清冷的眸。
碧落神女收起了疑惑，于圣僧而言，神本无情爱。
对于神与魔族大婚有此一问，也不奇怪。
碧落神女收回思绪，淡淡道：“本座与魔尊成婚是为三界稳定。花族被灭之事，引得三界动荡。只有向来水火不容的魔族和仙族联姻，才能维护三界之稳定。”
顾澜之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听着这般的回答，他却怔然，只说了一句：“原来如此，是小僧唐突了。”
碧落神女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神，无情，自然无爱。”
顾澜之转动着佛珠，默念着清心诀，转身离去。
……
大婚之日，神女殿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仙娥们穿梭其间，手中捧着各色珍馐美馔。
“神女和魔尊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一个仙娥小声说道。
“那可是，魔尊当年为寻找碧落神女的神魂差点没了命。”另一个仙娥附和道。
旁边的仙娥感动得宛若下一刻就要流泪。
“如此这般，才不枉离夜魔尊这么多年的付出。”
顾澜之坐在宴席的角落里，听着这些议论，心中泛起阵阵酸涩。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圣僧，今日是神女的大喜日子，该为神女高兴才是。”
司命星君不知何时坐在了他身旁，手中也端着一杯酒。
顾澜之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是高兴。”
说罢，又仰头喝下一杯酒。
司命星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举起酒杯：“来，我敬你一杯，愿你此行顺遂。”
顾澜之抬起酒杯，目光不自觉地望向主座上的碧落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