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不解：“嗯？找我什么事？”
“笙笙，对不起，我是后来才听说余谣她们对你动手了，你手还好吗？”
余笙将手上的苹果再次转移到另一只手上，空出的手揉了揉耳朵。
耳朵虽然很冻，但是没坏。
耳朵没坏也能听到顾辞奕的道歉，实属破天荒。
“顾总，这事和你没关系，是我自找的。”
“笙笙，我……”
手机铃声打断了顾辞奕的话。
余笙翻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本来凝重的表情缓和大半。
沈书寂：“怎么走那么远去了？”
余笙抬眸看了一眼顾辞奕，视线扫过四周。
“在路上遇到顾总，多聊了两句，我马上回来。”
“你站在原地别动，我来接你。”
“好。”
挂断电话，余笙对还在原地的顾辞奕说：“顾总，我出来很久了，就不多聊了，也再次感谢你之前对我母亲的照顾。”
余笙说完，又想起什么，补充道：“以前我是想着让沈书寂帮我把爷爷给我的股份抢回来，可是现在我又觉得不重要了，因为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东西。”
顾辞奕解释道：“这些股份，能稳定我在顾氏的位置，以后我会还给你的。”
“顾总，钱对现在的我来说，是最不重要的。”
余笙视线看向远处，刚好看见不远处的沈书寂，身上穿着单薄的正装。
“接我的人到了，顾总再见！”
余笙打完招呼，跑向沈书寂。
快到沈书寂跟前时，余笙脚下一滑，沈书寂跨了一大步把她接进怀里。
“阿寂，送你一个苹果，祝你永远平平安安。”
沈书寂接过，搂着她的肩将她塞进一直跟在路边的车里。
“天气这么冷，小心感冒。”
“不会，我穿的很厚，倒是你，怎么穿这么点。”
“看你定位在这边，就下车了。”
载着两人的车子掉头随车流消失，徒留顾辞奕一人在原地，耳边还回荡着余笙那句再见。
——
本来恢复还不错的人，病情又恶化。
医生直接让余笙陪好最后一段时光。
余笙用轮椅推着母亲逛了京都好些地方。
“笙笙，我想回家看看。”
“好。”
余笙做好计划，元旦当天回榕城。
元旦前一晚，大概是马上要回榕城，余笙母亲明显有了精气神儿，一晚上拉着余笙说了很多事，还问了很多沈书寂的事。
元旦当天，余笙在医院等沈书寂来接。
本来状态一切都好的监护仪器突然开始报警。
余笙手足无措的叫来医生，站在病房外看着病房内抢救的画面。
她早就已经察觉到了离别，她只是没有做好准备。
一个多小时的抢救，余笙还是失去了的母亲。
沈书寂到的时候，余笙正坐在病房外，眼睛没有焦距。
“笙笙。”沈书寂轻声唤她。
因为笙笙两个字，余笙机械的抬起头看向沈书寂，眼里蓄着的泪水因为她抬头的动作，顺着脸颊滑落，重重的砸在她的手背上。
仿佛被那滴泪水烫到，余笙颤抖着手揉着手背，一句话都不说。
沈书寂在她旁边坐下，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顶。
情绪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余笙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沈书寂，我以后就再也没有妈妈了。”
“你还有我呢。”
“沈书寂，我得把妈妈带回榕城，她说想回去看看。”
“好。”
余笙带着骨灰和沈书寂回了榕城，料理好后事，也迎来农历年的春节。
沈书寂一直陪在余笙身边，陪她打理院里的花草，甚至还陪她去挖地。
余笙除了在医院哭过一场，没有流过一滴泪。
除夕当晚，两人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听着四周偶尔的鞭炮声。
这段时间，哪怕两人是一直在一起，也没有说过几句话。
余笙盯着黑漆漆的天空，突然开口：“沈书寂，过年你都不回去陪她吗？”
沈书寂知道她的意思，摇摇头：“不用，有家里人陪着她。”
余笙侧头看向他，他还挺实诚，一点不遮掩。
“你没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
沈书寂难得的扬起一抹笑意，起身回屋里拿出手机，端着矮凳坐在她身旁。
“一直很想解释，但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
又或者，他想她主动问，可是她没有。
沈书寂边说边点开手机微信，点开一个聊天框。
余笙以为他要给看聊天记录，没想到他点开一个可爱的头像，直接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去。
余笙下意识的躲到镜头之外。
“哈喽哈喽，沈总新年快乐！”
余笙在镜头外看着手机屏幕，之前看到的是模糊的照片，这次看到清晰的，活生生的人，一股难过涌上心头。
视频里的人真的很好看，未施粉黛，唇红齿白，那张脸比公司的一线艺人都要出彩。
“说吧。”
沈书寂调整手机位置，余笙猝不及防的出现手机屏幕里。
“哈喽，嫂嫂你好，我是沈淑宁，沈书寂的妹妹，很高兴见到你。”
余笙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沈书寂。
“嫂嫂，那个照片的事，本来一直想当面来给你解释的，可是哥哥不让我来找你，我还……”
沈书寂开口打断她：“好了，给爸妈问好，挂了。”
“诶诶诶，别啊，你让我和嫂嫂多聊几句。”
沈书寂哪管她，没有丝毫犹豫点了挂断。
余笙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躺下看着漆黑的天空。
良久，她才闷闷的开口：“沈书寂，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没事。”
“我只是从来没有被这么坚定的选择过，我以为，你跟其他人一样，也只是一时兴起。”
“没有。”
沈书寂站起身，朝她伸手。
余笙搭上他的手，借力起身，轻轻靠上他的胸膛。
这一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内耗，甚至她都不敢问沈书寂，她害怕这层纸捅破后，她再没有站他身边的机会。
如果不能站在他身边，她对余谣的手段，反抗不了一点。
说利用他也好，说找个靠山也罢，现下，没有更好的路可以选。
沈书寂紧紧的搂着她，轻声说：“从不是一时兴起，你永远都是我的第一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