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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阻止?
  隐在假山奇石的半张面庞上,唇角几不可察的勾起一抹弧度。
  嗓音里藏有玩味。
  “不用,且看看他们玩的什么把戏。”
  要是好玩,他也加入一个。
  一身黑色劲装的影一,恭顺的垂头应下。
  “是,都督。”
  随后,整个人便又快速隐匿在了昏暗不明的假山高树间。
  *
  斐然回到府中后,便径直质问管家。
  “父亲呢?他人可曾回来?”
  管家早已习以为常这种不甚耐烦的急促问话,便躬着脊背回答。
  “回世子的话,老爷在书房。”
  旁的话,他便不再多余去说。
  以免惹火上身。
  果然,斐然一甩衣袂,便神色冷然的朝内疾步走去。
  身后的龙岩,亦是快步跟上。
  管家望着他们急匆匆的身影,叹出一口气后,便赶紧去忙活自己的事儿了。
  速度极快的穿过前厅,经过抄手游廊,行过中庭花园,拐过假山流水,转过水榭凉亭,便到了斐度的书房外。
  “嘎吱——!”
  斐然想都没想的便推开了房门。
  心情焦急。
  “父亲……”
  仅有一个汉玉雕仙人插屏遮挡的书案后,斐度怀里正抱着一个年轻貌美的丫鬟,卿卿我我的调笑着。
  胸前衣衫凌乱,暧昧不已。
  突然被人打搅,斐度不觉怒火中烧。
  顺手便抄起榉木书案上的一端方砚,大力扔了出去。
  “混账东西!谁允许你闯进来的?!”
  斐然一时躲闪不及,额头被砸中,涓涓血流,顺着面颊往下滑去。
  见此,丫鬟受惊吓的喊了一声。
  “啊,老爷,是世子。世子他……”
  斐度的好心情,一下子便没了。
  恼怒的一把推开丫鬟,没好气的淬骂。
  “滚!”
  小丫鬟猝不及防的便跌到了地上,衣襟散开,露出胸前染着红痕的一片雪白。
  她来不及呼痛,便连滚带爬的滚出了书房。
  见人已走,斐然掏出绢帕来擦着自己额头上的黏腻,甚是不满的禀告。
  “父亲,孩儿是有要事相告。”
  他的父亲总是这样,跟府中的下人不清不楚,要是被母亲知道了,又要闹得家里鸡飞狗跳,最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又熄了火气。
  每次都是如此。
  虽然母亲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但是他已经看厌倦了这样的场景。
  心里对那种专会勾搭主子的下作女人,更是无甚好感。
  当然,哪个男人没个三妻四妾的。
  他不认为自家父亲做得有什么错,只是要玩女人,要么去外面的花楼,要么就悄悄的不要被轻易发现。
  以免节外生枝。
  坐在花梨瘿圈椅内的斐度,旁若无人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没有太多感情的开口。
  “何事这么没有规矩的闯进来?也不敲门?谁教你的这些?”
  说到正事,tຊ斐然很快便把刚刚的小插曲给忘了。
  捏着浸染鲜血的帕子,急忙凑近了几分,交头低语着。
  “父亲,是这样的,据眼线来报。九千岁谢行衍今日去了教坊司,还与盛知春那个贱蹄子碰了面……”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便愈发的急躁起来。
  听着听着,斐度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太大的变化。
  见此,斐然当即便急得不行。
  搁在案几上手肘,像是无所适从的下人一般,动荡不安。
  他急口发问。
  “父亲,怎么办?盛知春会不会发现那晚的九千岁不是……”
  话还未说完,斐度便抬手打断了他。
  布满皱纹的瘦削面颊上,现出清晰的阴损表情,继而扯开了唇角笑言。
  “然儿,你别太杞人忧天了。她一个小小的女子,刚被发配教坊司,心思都在苟活上,怎的会那么机警的便发现了?”
  “可是……”
  听到这里,斐然不予赞同的几度想要开口说话。
  却又被自家父亲给硬生生打断了。
  “没有可是!且,就算她发现了又如何?身处教坊司的她,还能怎么样?你可别忘了,那晚,我们可是还做了一个局呢!呵呵呵……”
  陡的想到什么,斐然便豁然开朗。
  先前还忧心忡忡的俊颜上,旋即咧开了欢愉的弧度。
  他冲着斐度竖起大拇指,笑得春风十里。
  “父亲所言极是!”
  得到自家儿子的夸赞,斐度脸上挂起了得意的笑容。
  阴森森的笑声,仿若是回荡在黑暗中的幽灵之音。
  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哈哈哈……”
  说归说,笑归笑,斐度言归正传道。
  “然儿,交代你的两件事,做好了吗?”
  突然严肃的问话,让斐然脸上开怀的笑容,一秒变无。
  拱手,一五一十的回复。
  “父亲,盛知春那里孩儿已经打下了伏笔。下一次,便可让她跟着咱们的计划行事。只是——”
  斐度甚是不悦的看向斐然,言语低俗。
  “有屁快放!”
  显然对先前被打搅好事,心生不满。
  斐然当即规规矩矩的拱手,甚是不解的好言相问。
  “父亲,孩儿不大明白,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将人发配到教坊司?直接让盛知春那个贱/蹄子和她两个婢女在内务府里自生自灭,不就行了吗?”
  身穿宝蓝色锦缎圆领袍的斐度,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胡须。
  其貌不扬的脸上,现出一抹讥诮的弧度。
  随即便扫了一眼对面的斐然,冷哼道。
  “哼!然儿啊,别以为为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么漂亮的美人儿,你自是舍不得!送去教坊司,方能断了你的念想。陛下已经金口玉言,不日便会给你和柔嘉郡公主赐婚。眼下要紧的,便是哄好郡主,让婚事顺利进行。”
  说到那个已过花信的柔嘉郡主,斐然脸上极快的闪过一抹鄙弃。
  却又因着对方的父亲乃是大皇子楚亲王。
  楚亲王是皇帝最大的儿子,年近不惑,一向与太子玉衡交好。
  如此,对他们斐家的地位提升,亦是不错的选择。
  只不过,那郡主的长相,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好看,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矮肥丑。
  传闻,脾性也甚是嚣张跋扈。
  他的心中便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
  潜意识里,斐然还是觉着方才的那盛知春顾盼神飞,美得倾国倾城。
  没得到回答,斐度斜着眼眸瞧了过去。
  许是看出他面上的犹疑和内心的动摇,便恨铁不成钢的凌厉低喝道。
  “然儿,为父知晓你在想什么!且不论那柔嘉郡主长得如何,年岁几何,便是她的身份地位,就是我们斐家高攀不上的。你若还不趁此机会求娶,我们所做的这些筹谋,又有何意义?”
  说罢,他便又语重心长的慈父般耐心道出一句。
  “你将那郡主哄得高兴了,婚后依旧可以找自己喜欢的女子来往,包括那个你还没尝鲜的盛知春!她已入教坊司,还不是任我们摆布?”
  想到那美若天仙的盛知春,斐度都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可惜了呀!
  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那盛知春就算是进斐家跟自己儿子洞房了,也依然可以让她上自己的榻!
  这么想着,斐度的双眸不由得眯了起来。
  而听到这里的斐然,也终是想通了。
  立即颔首应下。
  “父亲,孩儿晓得了,定会依言照办。”
  “嗯,顾全大局就好。你要知道,盛知春还有人惦记着呢!怎么着,都要先给上头那人交差再说,明白了吗?”
  听闻此言,斐度欣慰的点了点头。
  轻抚一把胡须,他摆出父亲的威严,继续问询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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