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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明徽低着头,绞着衣角。
  薛泯开车速度减缓,生怕颠簸到她。
  “你要离婚?”
  路途过半,薛泯忽地问她。
  明徽抬头,回过神来。
  “嗯。”
  “怎么了?怎么突然要离婚?你和他青梅竹马,之前在一起不是挺好么。”
  薛泯攥着方向盘,目不斜视。
  “累了。”
  明徽叹一口气,将头依靠在副驾椅背上,面带倦容。
  “是因为程玉?”
  他回北城不久,可霍氏总裁豢养金丝雀的事情整个北城无人不知。
  甚至传闻讨好霍砚深,要先讨好金丝雀。
  “一半。”
  明徽细细想,“一半因为程玉,一半因为霍砚深。”
  程玉的嚣张跋扈,霍砚深的视若无睹。
  相比下来,霍砚深的冷暴力才是让她死心的罪魁祸首。
  薛泯得到答案不再过问。
  车子停在半山别墅门口,薛泯拿着行李,刘姨扶她下了车。
  “明徽。”
  男人舔舔嘴唇,将行李递给刘姨。
  “怎么了?”
  “有事联系我,我会帮你。”
  薛泯看着她,一双眸真挚无比。
  明徽愣一下,笑着点点头,“嗯,谢谢了,薛泯哥。”
  男人身影伫立在车前,没动。
  他看着明徽进门,心头只觉得被压得喘不开气。
  以前的明徽,那么热烈,现在的明徽,像是一潭死水。
  不是波澜不惊,是没了生机。
  连带着对霍砚深的爱也没了生机。
  在霍家这些年,明徽到底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薛泯脸色铁青,绷着脸拨通电话。
  既然明徽要离婚,那他就帮她一把。
  回了家,保姆迎上来,端来一碗燕窝粥。
  “太太,这是程小姐嘱咐的燕窝粥,炖了一夜,您尝尝。”
  明徽蹙眉,“我不饿。”
  她绕开保姆准备进门,可没成想保姆堵在她身前,劝道:“先生吩咐过,要您一定吃下,拍照发给程小姐。”
  “我说了,我不吃!”
  明徽挥手推开她,进了门。
  刘姨拿着行李挡在她身后。
  保姆追着她,求她,“太太,您喝了吧,您不喝先生和程小姐会找我算账的。”
  小保姆前不久刚被聘到霍家。
  明徽站定脚步,长呼一口气。
  “给我,我喝。”
  她端起碗,一饮而尽。
  “谢谢太太。”
  小保姆端着碗回了厨房,大概是给程玉拍照复命去了。
  刘姨偷偷抹了抹眼泪。
  “小姐你受苦了,这霍家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明徽回头安慰她,苦涩一笑,“没事的刘姨,我习惯了。”
  “况且,这样的日子过不了多长时间了。”
  她已经下定决心离婚,只等一个契机。
  明徽身子重,站不了多久就觉得腰酸背痛,只能躺在沙发上。
  只是她刚躺下,就接到孙相宜的电话。
  “妈,有事吗?”
  “有事,快回老宅一趟。”
  孙相宜语气急切,隐约听见对面簌簌破风声。
  明徽心头一紧,“好,我现在回去。”
  挂了电话,老宅司机已然到了门口。
  刘姨搀扶着她上车。
  明徽问司机老宅有什么事,司机只摇头说不知。
  霍家老宅规矩森严,被孙相宜治理得井井有条,司机大概是不知这些事情的。
  车子停在老宅门口。
  古香古色的四合院,重檐重拱,雕梁画栋,朱漆铜环大门上的四十五个门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下了车,保安开了角门。
  “太太,老爷嘱咐您来之后去祠堂。”
  孙相宜身边的保姆引着她去了祠堂。
  明徽内心有些惶恐。
  她本就不喜回老宅,老宅气氛诡异,上上下下只有规矩,没有人情,实在让人喜悦不起来。
  “爸妈有什么事情叫我回来?”
  或许是体谅明徽怀孕,步子慢,保姆的脚步也慢。
  “太太到祠堂就知道了。”
  明徽不再多问,跟在她身后规规矩矩去祠堂。
  一路上,遇到保姆也都是不言不语,规规矩矩。
  整座院子除了簌簌风声,竟听不到一丝其他声音,着实诡谲,也着实让明徽敬佩孙相宜。
  到了祠堂门前,保姆就退下了。
  明徽进门,隔着四四方方的天井,霍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被整整齐齐供奉在堂上,烟火缭绕。
  堂下,霍砚深跪在蒲团上,赤裸上身,肩背上残留一道道鞭痕。
  渗出血丝。
  霍宏山拿着荆条站在一旁,怒气满目。
  孙相宜绞着帕子,见明徽进门,忙扑过来,眼眶微红。
  “阿徽,你快讲清楚,砚深和那程玉只是朋友对不对?他们俩没关系对不对?”
  这一遭弄的明徽摸不着头脑,“妈,怎么了?”
  她望向霍宏山,恭敬的喊了声,“爸。”
  霍宏山高高举手手,又抽了他一鞭。
  霍砚深脸色不变,紧要牙关。
  “混账!有明徽这么好的媳妇竟然还想着外面的人,我看你是飘了,忘了当初霍家蒙难时是谁奔走救你,是谁不离不弃了!”
  霍宏山越说越气,“我霍家祖祖辈辈没出过你这么个忘恩负义又花心的男人!”
  霍家家风森严,霍宏山一生也只有孙相宜一个人,从未传出什么绯闻。
  明徽知道了。
  大概是程玉的事情传到了老爷子耳朵里,霍砚深遭罪了。
  “爸,砚深他……”
  “阿徽,你不必为他求情。”
  霍老爷子气喘吁吁,拿了茶壶牛饮一口,“你前几天保胎,是被他气的?你在医院,他去看过你吗?还有那个什么程玉,是谁你知道吗?”
  明徽被这三个问题砸得晕头转向,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余光瞥到霍砚深模样,脸色黑沉得像是一滩浓墨。
  明徽不自觉攥紧衣角。
  如今只要霍砚深把海城项目给了明家,她就能离婚,这关头不能出其他岔子。
  思虑过后,明徽敛眉答道:“爸,我保胎是因为胎像不稳,不管砚深的事。他得到消息之后就去看我了,没有不管我。至于程玉……”
  孙相宜紧张地看着她,“程玉是谁,不管砚深的事情对不对?”
  明徽敛眉,“程玉只是砚深的助理,当初入职霍氏是由人事部层层面试进来,我只知道这些。至于外面那些消息,大概是捕风捉影而已。”
  明徽一字一句回答,霍宏山的脸色稍稍平息,一双鹰眼审视她。
  明徽倍感压力。
  “你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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