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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话,江芙也已经顾不得颈子上的伤痛。
  她拉着小春就往杂役房去了。
  沈随安静静的跟在后面。
  大批的随从却也做到了走路无声。
  江芙和小春在雨里跌跌撞撞的跑着。
  打湿的衣裙裹在腿上。
  总是在不经意间限制住她的步伐。
  可是她要再快一点。
  江澈他还等得住吗?
  杂役房的房门打开。
  江芙冲了进去。
  只见江澈那小小的身躯有气无力的在床上躺着。
  四肢摊开,躺在被子里。
  若是不仔细瞧,怕是看不见哪里还有个人。
  小春扯着衣角,好似有心事。
  但小嘴张了几次,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江芙扑到床边叫着江澈的名字。
  半晌他轻轻睁开了双眼。
  “姐姐。”
  他终究没说出一句话来,只是两行热泪从他的眼中涌出。
  江芙轻轻握着他的手却不敢用力。
  “姐姐求你了,你吃点东西吧,没有了你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呢?”
  小小的人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那里哭。
  江芙把嘴轻轻靠在他的耳边。
  她还记得自己12岁那年,母亲怀孕了,人们都说有了男娃娃家里人就不会再喜欢她了。
  可是母亲跟她说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保护她的人。
  那个人就是江澈呀。
  她还记得从江澈会说话,走路开始,就总是举着小拳头说,江澈要保护姐姐一辈子。
  “可是你为什么要骗姐姐呢?”
  “你要是死了谁来保护我啊?”
  “你要是死了这偌大的沈府哪里还有我活下去的勇气呢?”
  江澈轻轻的闭上了眼。
  他还觉得很累。
  极度的饥饿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十分的吃力。
  他脑袋很乱,有很多话想说。
  但是不吃不喝,让他的嗓子沙哑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能一次一次用喑哑的喉咙极不清晰的叫着:“姐姐别哭。”
  他越是这么说,江芙的眼泪就越是控制不住。
  “澈儿,你饿了吗?姐姐给你做栗子糕吃行不行你从小就最爱吃这个了。”
  看江芙越是求江澈就越是想结束这一切。
  那么好的姐姐,为什么要因为自己而受这么多的委屈?
  “姐......不......哭。”
  他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三个字然后闭上了眼睛。
  江芙几乎在这同时尖叫:“去请大夫,请大夫!”
  她闯出门去一双泪眼望着沈随安。
  那一双哭的桃子似的中眼睛正泪汪汪的看着他。
  其实江芙和江澈的对话全然进到了沈随安的耳朵里。
  家人。
  多年来麻痹自己,竟也忘了家人之间你的羁绊是何种感觉。
  “常管家,去请大夫。”
  他冷言冷语,随即甩开了拽着自己的江芙。
  江芙跪在地上,虽然想谢恩,但也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好结果。
  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江澈不行。
  她轻轻合上房门,对着沈随安再次郑重的跪下。
  “求大人让弟弟去南府书院伺候吧,奴婢自知您心中的愁怨难消解,但与您取消了婚约的是我。弹劾了你父亲的是我父亲。一切都与江澈无关。他实不应该在这里受苦。”
  可江芙的话听在沈随安的耳朵里却是贪得无厌。
  他丢下一句:“如果不是我,你们早就死了。”
  便拂袖而去。
  坐在马车里,沈随安的心情确实愈发的憋闷。
  江芙已经跪在他面前求了太多次了。
  她的骨气呢?她的傲慢呢?
  那些个在无数翻云覆雨的夜晚里,那个忍辱负重,宁死不屈的人呢?
  他已经忘了自己多少天没有召过江芙了。
  她让他感到陌生。
  雨下的更大了。
  江芙跪在那里却是一动不动。
  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死亡可以威胁沈随安来见自己,但不可能威胁沈随安改变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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