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A+ A-
  安宁鼻子一酸,哭泣道:“说的倒是诚恳,我还不是你的退而求其次,你得不到心爱的女人,才想起了我。你一直对我十分冷淡,自从扬州回来之后,比之前好很多了,原来是因为这些。”
  “你可以怨我,可是你不该迁怒旁人,皇后确实犯不着用这种手段害你,你也不要报错了仇,到时候和皇后结上大仇……”
  安宁愤然打断他,指着门口说:“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你的旧情人,你给我滚出去。”
  “你刚失去了孩子,还不能动气。”
  “滚出去!”
  “好,我走,你别气。”
  陈潭出去的同时,淮王妃听到里面的动静,急忙走进来,见安宁哭的很伤心,说道:“是不是陈潭这个时候还在护着害你的女人,你放心,我和王爷一定让皇上要了苏楠的命。”
  安宁止住哭声,说:“事关我腹中孩子的仇,我不想太过操之过急,放过了害我孩子的真正凶手。”
  淮王妃见安宁变了主意,好像不急着要追究苏楠了,便问道:“你刚才和陈潭都是说了什么?”
  安宁背过身去,低声道:“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她微阖上双目,脑子回想起和苏语朦去皇后那之前喝了茶,苏语朦让人端上来的,她将那杯茶直接喝光了,而自己在苏语朦的劝解下啜了两口。
  而在皇后那,自己和苏语朦将苏楠奉上来的茶都喝完了。
  结果却是自己流了产,而苏语朦绝育,显然自己没有苏语朦饮用的药物多。
  如果皇后没有害自己,那就是苏语朦干的,可是苏语朦再也不能生孩子了,这点根本说不通。
  暮色沉沉的时候,阿唯从慎刑司回来了。
  许言曦看到阿唯回来,并未露出惊讶之色,因为她知道慕景宸抓阿唯只是利用一下,并不会太为难她。
  阿唯一脸的迷惑:“被人带进慎刑司,就被人按着灌了一碗药,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就被人告知可以回到主子那伺候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许言曦摇头:“你不必知道,只要知道接下来该怎样帮本宫对付苏语朦。”
  “奴婢被放出来了,为何皇上不放过苏楠?”
  许言曦言简意赅:“很多事情本宫一两句和你说不清楚,总之就是要尽快想办法找出证据,证明苏语朦和安宁在来本tຊ宫这里之前就服用了药。”
  阿唯气愤的说道:“皇上也将苏语朦身边的人抓到了慎刑司审问,一个侍女受不住刑罚咬舌自尽了,这种事很可能就是苏语朦亲自做的,药极有可能都是在宫外带进来的,很难查出来。”
  许言曦眉心一跳:“那么有人对苏楠用刑了吗?”
  “娘娘不要急,还未对苏楠用刑。”
  “即便这样,也要尽快找到证据。”许言曦思忖须臾,说道:“事关苏语朦的隐秘,恐怕在启国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派去的人指不定哪天有消息,苏楠命在旦夕,不能将希望放在那么远的地方,我们要想一个快速解决的办法。”
  “娘娘怀疑苏语朦早就无法生育了,没有启国皇室中人的指证,即便是皇后也不能随意将她怎么样。”
  “她陷害本宫,本宫也可以陷害她,找一个外地人冒充启国人来指证苏语朦早就无法生育了,先把苏楠救出来,用不了多久就有真的证据了。”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也不那么容易找,我们以前一直在扬州,如今在深宫,而苏楠又出了事。”阿唯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左相倒是有本事,偏偏……”
  听到左相两个字许言曦就头大,之前那几件事就不说了,这次要不是左相将苏楠会医术的事透露给慕景宸,也不会这么被动。
  左相这是想把自己往死里整啊!
  阿唯见娘娘提起左相就蹙眉头,又说:“奴婢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娘娘可还记得霍铭霍公子吗?”
  许言曦并未深思,直接说道:“怎么不记得,他的祖父和本宫的外祖父交好,两家也算世交。”
  阿唯小声说道:“他还曾经和小姐表白过心意,小姐嫌人家文弱,直接就给拒了。小姐总是在深宫,他又刚入仕途,您或许还不知道,他去年春天参加了科举,还中了甲榜,当时在扬州可是沸沸扬扬的。”
  许言曦低声说:“后宫不问前朝事,本宫还真不知道霍铭入了仕,他可是家中独子,还以为会承继家中产业呢。”
  阿唯歪着头,问道:“娘娘说,他是不是因为娘娘进了宫,便想着入了仕能和娘娘更近些。”
  许言曦脸色一板:“胡说,不要说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官,就算高官本宫也不能随便见外臣,这点他怎会不知道,不要什么事都和本宫扯到一块,还嫌本宫惹上的烂事不够多。”
  “霍铭甲榜第九呢,恰逢皇上刚登基,颇受皇上看重,现在任通政司参议,虽是一个五品官,可是他前边无人,又入仕不久,也算祖坟上冒青烟了,更难得的是,他悄悄让人捎话,娘娘日后有什么交代尽管吩咐,霍铭对娘娘绝不是溜须拍马,可堪大用。”
  许言曦望着殿顶梁上描金图案, 复又垂下眼眸,慢慢说道:“虽然要对付的是苏语朦,可是要过皇上那一关,做的可是欺君的大事,霍铭他前途一片光明,本宫不能将他拉下水。”
  “如果他愿意为娘娘铤而走险呢。”
  “如果他心甘情愿本宫就不该这样唆使他了。”许言曦声音细若蚊呐:“本宫可不想欠下情债,感情有时候还是很伤人的。”
  阿唯看着许言曦的脸色说道:“奴婢听着娘娘的语气像是有感而发呢。”
  许言曦从慕景宸那出来心里就感觉一肚子闷火无处发泄,阿唯一问,她的恨意腾的一下子上来了。
  “我刚被皇上问爱不爱他,傻子才会说不爱呢,我自然不是傻子,不光说爱他,还说了一大堆,后来问他爱不爱我,你猜他怎么说?”
  阿唯抿着唇似笑非笑的不说话,许言曦撇着嘴,阴阳怪气的说:“真是笑死人,他还装上了,说什么他是皇帝谁都不爱,你家小姐从小到大就没丢过那么大一个人。”
  阿唯嗤的笑出声:“皇上这样回答,难道娘娘第一反应不是伤心,而是觉得丢人吗?”
  他还说不爱本宫,即便他爱本宫爱的要死,本宫都不见得会爱他。
第 221章 赔的起
  “陪了他那么久,他居然当着本宫的面说不爱,后来就越想越觉得丢人,本宫做了那么多努力,有点白费的感觉,外祖父走后,这是我接的第一单买卖,用了一两年的时间,付出那么多,还是赔了,好没落着,帝王心还是没得到。”
  阿唯很认真的说道:“如果皇上真的不爱娘娘,他还会问爱不爱吗?作为皇帝会问不在乎的人一个这样的问题?”
  许言曦撇撇嘴:“在乎又能怎样,还不是该翻脸就翻脸,伴君如伴虎,早就想到的,本来就只图他的权和色,如今又当着本宫的面说不爱,以后本宫就更不会爱他了。”
  “本宫就不信了,没有他的爱,本宫就任人踩在脚底下了,这次一定要当着他的面揭穿苏语朦的真面目,狠狠的打他的脸。”
  她睫毛一烁,低声说着:“京城里也有不少我们的生意,找几个可靠的人做事应该不难,只是要避过相府的耳目,找一个新面孔弄进宫来,本宫是皇后,借题发挥……”
  “娘娘这一招铤而走险若是扳不倒苏语朦,皇上顺势查下去,查到娘娘又欺君,那娘娘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许言曦全然不在乎:“还能更不好过到哪里去,现在苏楠命悬一线,左相一心想害我,皇上也和我摔脸子了,本宫横竖都穷途末路了,为何不放手一搏。皇上不是对我很失望吗,本宫就让他失望透顶,大不了一拍两散带着你偷偷逃出去,让他去抄左相的家,灭他的族。”
  又恨恨的补上去:“就算不爱,他的正宫跑了不要他了,他也不好过,至少面子不好看,本宫大不了赔了这桩买卖,我本就是个生意人,不怕赔,也赔的起。看他赔起赔不起。”
  隔了一天,又到了十五,慕景宸本打算晚上去凤仪宫。
  下了早朝后,贾力说道:“皇上让奴才查左相身边的李全,奴才找到他,已经审问过了。”
  慕景宸握着茶盏,沉声问道:“皇后生辰时,左相送给皇后的到底是白玉簪还是翡翠簪,他一定知晓吧?”
  贾力额上沁着冷汗,低声回道:“正因为李全知道的太多,恐怕才被左相容不下。只是派人悄悄解决李全的时候,被他逃脱。”
  茶盏碰撞桌面发出细碎的声响,慕景宸语气沉沉:“左相要杀李全灭口,就是因为李全知道送给皇后的是翡翠簪,他在帮皇后遮掩。”
  李全就是这么招供的。
  贾力低若蚊声:“皇上圣明!”
  慕景宸拿起茶杯,重重摔在地上,贾力吓得身子一悚,连忙跪在地上。
  “给朕滚出去!”
  皇上生了大气,让滚就赶紧滚,不然继续留在这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刚走到门口,身后又传来皇上的声音:“将李全叫过来,朕要亲自审问!”
  夜色渐渐深了下来,许言曦知道慕景宸这个时候不来今晚就不会来了。
  还真的恼上了,应该也不至于那么绝。
  许言曦一大早就让人去打听,皇上昨日都见过谁了。
  他知道苏楠会医术的时候,虽然他很生气,但还不至于体面都不给,十五没来,一定还因为别的。
  很快阿唯就打听到皇上昨日召见了相府的李全。
  许言曦听闻脸色都变成青色了,低语:“如果将身上一半的血流出去还能活的话,早就不要了。”
  阿唯打量着皇后脸上的愤恨,问道:“娘娘的意思是,左相又在故意害您?”
  许言曦倚在朱红窗台上,看大团大团的金灿阳光在光滑的鹅卵石上投下一片斑斑驳驳的支离破碎。
  “皇上十五都没来,一定是左相用李全的嘴告诉皇上,本宫生辰时,他送给本宫的簪子是翡翠簪,就等于本宫和皇上说了谎,用翡翠簪遮掩,和萧哲私相授受,堂而皇之的将他送的簪子戴在头上,若不是被苏语朦揭穿,本宫会一直欺瞒皇上。”
  真正令他在意的不是欺瞒,而是他觉得自己变了心,喜欢上了萧哲。
  更确切的说,从未喜欢过他,只喜欢萧哲。
  阿唯杏眼微阖,睫毛一烁,满脸的不解。
  “如果事情和娘娘想的一样的话,当左相在送给娘娘簪子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布局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娘娘的父亲,所以娘娘当初对他没有防备,皇上无论怎样也不会相信左相会设计陷害娘娘,因为左相的做法实在不合常理,就算不顾念血脉亲情,只从利益上看,左相也不该一次次害娘娘啊!他这么做完全说不通啊!”
  “说通说不通他都这么做了,皇上很难再相信我了,本宫这桩生意真的不好做了。”
  她又强打起精神:“本宫还不想血本无归,越到这个时候越要冷静,不能让别人吞吃入腹,而要把别人吃进嘴里。”
  阿唯满面忧色:“娘娘,我们要尽快想办法除去苏tຊ语朦,就怕她这个时候趁虚而入,苏楠又一直关在慎刑司。”
  “皇上答应过我,让我查安宁的事,就算他再生气,也不会失信于本宫,苏楠暂时不会有事,这个时候我们一定要小心行事,因为除了苏语朦在暗中算计,左相和皇上也在无时无刻盯着我们。”
  许言曦长长的睫毛微微覆下:“左相故意离间本宫和皇上,这么做的目的绝对不是让我死,而是等到我穷途末路的时候再图谋什么。”
  阿唯神情悲凉如夜雾迷茫:“左相既然能拿到启国太子的白玉簪,就一定早有所勾结了,会不会启国太子许给左相高官厚禄,让他带着娘娘一起投靠到启国,毕竟左相曾经权倾朝野,如今他在朝中的势力不如从前,说不定早就对皇上心生不满了。”
  许言曦摇摇头,笃定的说:“再不如从前,他也是丞相,是皇后的父亲。启国太子即便登上帝位能给他的最多也就是这些,他又何必舍弃眼前得到的,冒着得罪皇上的风险去启国那重新经营,况且左相多疑,他也知道帝王是多疑的,他怎会认为自己背叛了皇上去了启国会被善待。”
  这里面定然大有乾坤。
第 222章 惺惺作态
  阿唯讷讷的说道:“那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呢。”
  许言曦神情淡然,“既然琢磨不透就等着吧!他将本宫逼到这般地步,也该到了在本宫面前露底的时候了,本宫就等着他来找本宫。”
  皇上十五没来凤仪宫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后宫,乃至前朝。
  慕景宸虽说和往常一样照旧上朝处理政事,脸上却是遮掩不住的郁色沉沉,而且每天都酗酒到很晚。
  晚膳过后,苏语朦来求见。
  慕景宸看向她深邃的眸中似是噙着一抹不耐烦:“你身子不适,不好好歇着,又到朕这里来了。”
  苏语朦临窗而坐,窗纱外树叶影影绰绰落在她单薄的身上,越发显得身影瘦削,楚楚可怜。
  “语朦的身子不碍事,倒是几日不见皇上,似是清瘦了几分,想必因为语朦让皇上烦心。”
  “你不必多想。”顿了顿,又说:“你无法生育的事,这件事朕一定会调查清楚。”
  “皇上不必为难,语朦破败之身本就没有奢望太多。”
  安宁出事后,淮王和淮王妃几次三番求见,苏语朦和右相却一次也没来啰嗦过,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提。
  苏语朦又说:“听闻皇上因为这件事责怪了皇后,语朦这几天想了很多,之前皇上一直专宠皇后,皇后也已经习惯了皇上的独宠,她心里对语朦有怨气也是应该的。”
  慕景宸若有所思,凝神看向她,“你的意思是就算皇后害你,也是应该的?”
  他的语气一如以往的温和,可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生硬,苏语朦目光微微一闪,说道:“语朦不知道什么应该不应该,语朦只在乎皇上的心情,语朦希望皇上每日开心喜乐,不要因为语朦的事烦心。”
  这种话许言曦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不是她不会说,而是她即便在哄骗的时候,也不会轻贱了自己。
  偏偏苏语朦这种口口声声为他着想,却让人觉得窒息。
  “朕和你从小就认识,你也可以在朕面前直言,身为女子却再也不能生育,你也可以像安宁一样,求朕给你一个公道。”
  如果他不在意皇后,至少早就将苏楠处置了,和皇后都闹成这样了,他还是不敢真正得罪皇后,别人求真的管用吗?
  “语朦看的出皇上喜欢皇后,皇上不要因为这件事和皇后离了心,不然就得不偿失了。”
  苏语朦的话里多少有几分试探的意思,慕景宸这个时候不想再和人纠缠情情爱爱的事。
  他目光冷冷的看着她,有几分探究的意味:“那你说该如何?”
  苏语朦低声说:“不如就这么算了。”
  “如果朕说就这么算了,外人定然说朕偏袒纵容皇后,淮王夫妇那也说不过去。”他语气低沉:“你不是说处处为朕着想吗,不如你将这件事了了。”
  苏语朦心底一颤。急忙说道:“语朦愚钝,如何能了这种事,毕竟就算语朦不追究,也无法说服安宁那里。”
  “永安宫的奴才也不是个个忠心,也有可能他们中有人想害你,往你和安宁的茶水里下了药。”
  苏语朦脸色骤变,带着哭腔的两个字从唇齿间漫了出来:“皇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略带鄙夷之态:“怎么不愿意了?”
  “语朦不去追究已经是做到的极限了,可是语朦实在做不到替别人背这个锅。”
  慕景宸的声音带着陡峭的寒意:“你不是说只要朕开心喜乐什么都愿意做吗,你不是说朕喜欢皇后,不想让朕和皇后离心吗,你为了朕不是什么都可以牺牲吗?是你总喜欢口是心非,还是朕得寸进尺呢。”
  苏语朦急忙起身跪下,“都是语朦的错,皇上不要生气。其实我心里是极为矛盾的,语朦知道皇上此时心里眼里只有皇后,怕因为语朦的事,让皇上不开心,心甘情愿为皇上做任何事,可是当皇上为了皇后真的让语朦去牺牲的时候,心里又会难受,毕竟皇上是我深爱着的人,自己爱着的人心里只有别人,再怎样心里也会不舒服的。”
  慕景宸唇角勾起讥讽弧度:“既然你没有那么大度,就不要说那种大度的话,让人觉得惺惺作态,你知道吗,皇后很不喜欢你这样。当初朕同时让四妃进宫,皇后心里也不舒服,可是她没有反对,却很是看不惯你,你只在朕面前说会如何如何为朕着想,却总是惹皇后生厌,竟还想着当嫔妃?”
  苏语朦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哽咽着:“皇上难道真的不懂女人心吗,您难道不知道无论语朦怎么做,都不可能让皇后接受语朦吗,语朦和皇上的情分不同于其她四妃,皇后这才容不下语朦的。”
  慕景宸扶额:“你既然心知肚明皇后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你,也知道因为你让朕惹的皇后不高兴,那你依然还总是出现在我们面前,还想当嫔妃,既然你选择这样做了,就不要总在朕面前说你如何如何为朕着想,朕不想听这些。”
  苏语朦彻底明白了,他曾经说过会和皇后商量一下,就算他动过要让自己入后宫的念头,原因也有很多。
  比方说少时的陪伴和承诺,苏太妃的临终嘱托,一次次的苦肉计,前朝的平衡,以及他可以有很多妃子不多自己一个,原因很多唯独他对自己无爱。
  他和皇后闹成这样,心里却在迁怒自己,他心里一定以为若不是自己的介入,他和皇后不会闹成这样,皇后绝不会看萧哲一眼,更不会戴他的簪子。
  苏语朦咬咬唇,眸中浮起一抹无所畏惧的坚毅。
  “皇上,矛盾的真的只有我一个吗,您难道不是一样吗,您也知道,就算没有我,您也不可能只有皇后一个,既然您都决定这么做了,为何还要难受,还患得患失的。”
  慕景宸脸色如阴阴欲雨的混沌,抿着唇不想说话。
  苏语朦凄然一笑,“语朦明知道皇上心里没有我,却还是放不下,犹如飞蛾扑火一般,即便知道被皇后不容还是想离皇上更近些,语朦是一个女子,可以为了情爱遍体鳞伤,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却不能受制于感情,才不能给皇后想要的,这些也要怪语朦吗?”
第 223章 燕国皇族的身份
  慕景宸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自然怪你,你既知道皇后不容你,就应该躲她远些,而不是总是给她惹麻烦。”
  苏语朦透过泪眼朦胧的看向他,他满脸的颓然挫败,这副模样皆是因为皇后。
  皇后再怎样,他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对自己唯有厌烦。
  又过了一日,许言曦果然等来了左相言瑜。
  言瑜来的时候身边带着两位老妇人,其中一位是启国皇室的老嬷嬷。
  来到凤仪宫,让那位老嬷嬷留在外面,带着另一个进了皇后的正殿。
  阿唯知道今日一定有重要的机密要说,便将皇后近身的人打发的远远的,独自一人守在了门外。
  见殿内没有了旁人,左相带来的老妇人便泪目盈眶的盯着许言曦。
  许言曦见老妇人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打量她两眼,虽然穿着奴仆的衣服,却全身上下透着雍容不凡的贵气。
  还没等许言曦说什么,那名老妇人先叫出了声:“曦儿”
  许言曦一怔,自己可是皇后,即便是左相在私下都不敢叫她的名字,这个老妇人倒是好,上来就叫起小名来。
  左相看着失神的许言曦说:“这是你的祖母。”
  哪里来的祖母,左相和母亲成亲的时候不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穷书生吗,哪里冒出来一个这么尊贵的老妇人当他的娘。
  许言曦白眼一翻,一脸的肃意:“左相还tຊ不过四十,就老糊涂了吗?”
  老妇人和蔼的面容带着郑重:“曦儿,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本是燕国皇室的血脉。”
  许言曦脑子懵了一下,怎么扯到燕国皇室上去了。
  老妇人继续说:“曦儿,我是燕国的刘妃,你的父亲是燕国流落在外的皇子,也是燕国皇帝唯一在世的皇子。”
  许言曦满脸的不可置信,看着言瑜,讷讷道:“怎么可能?”
  “三十八年前,我当初还是一个低位嫔妃,孟家姐妹宠冠后宫,她们不允许皇上有其她嫔妃的孩子,所以我生下你父亲之后,就悄悄让人将他送出宫去,送到了周国。燕国皇帝本来就子嗣单薄,前段日子唯一的皇子也殁了,皇上时日无多,你的父亲也要回去继承大统了。”
  就像有一把小锤子,将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从许言曦的头顶敲开,左相一下子成了燕国皇子,还要去继承皇位。
  自己是大周朝的皇后,冒出来一个祖母,却是燕国的刘妃。
  大周的左相,皇后的父亲去燕国继承皇位,慕景宸该如何看待这件事。
  许言曦敛了敛诧异的神色,细细观察着所谓的祖母刘妃,举手投足之间皆带着贵气,尤其那双看着自己的眼睛,温和中又带着睿智。
  言瑜开了口:“你这下应该明白,我的一番良苦用心吧!”
  许言曦冷笑一声,唇角勾起讥讽之意:“请左相说清楚,您一番良苦用心都做了什么?”
  “曦儿,你身上流淌着燕国皇室的血,我是皇帝,你就是不可动摇的公主,你在周朝虽是皇后,荣宠乃至性命都掌握在皇上手里,你那么聪明,孰轻孰重一定分辨的出。”
  许言曦眸中射出一道厉光:“当初是你将我送到皇上的身边,我苦心经营了两年,你又说这种话,你把我当做什么?”
  言瑜无奈道:“当初让你入宫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有这副光景,毕竟那时候燕国已经有了太子,我始终流落那么多年,去皇室认祖归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我就想着等你生的皇子登上皇位,让他去做我做不到的事,没想到这么快就等来了机会。”
  许言曦眼眸微转,随即勾唇一笑:“你眼下的机会也不是等来的,而是和萧哲勾结来的吧?”
  “我也不瞒你,我和萧哲约定,他助我登上皇位,从此之后燕国和启国化解干戈,和平共处。”
  许言曦清澈的眸子如寒冰一般冷冽:“萧哲野心勃勃,对大燕早有觊觎之心,他怎么可能轻易与你和平共处,还是你许了他什么好处?”
  言瑜略微迟疑,说道:“他和燕国一直打下去,对他们启国也没有好处,况且他得罪了慕景宸,慕景宸绝不可能就此放过他,他和燕国修好才是明智之举。”
  言瑜身后的老妇人刘茵,看了一眼许言曦冷若冰霜的脸,去拉她的手,语气柔和:“你的父亲若是这样回到燕国,大周皇帝一定容不下你,所以曦儿,你只有和我们一起回燕国这一条路了。”
  许言曦冷冷逼视着言瑜:“所以这就是你一直离间我和皇上,将我逼上绝路的原因。”
  “也不能说是绝路,而是换了一条路,你是我唯一的女儿,回到燕国就是公主,到时候我封你为皇太女,将来把皇位传给你,比这里当皇后岂不是强上百倍。”
  许的怪好,真是为了利用什么都敢说,他现在才四十不到,当上皇帝之后,三宫六院,有的是嫔妃为他生儿子,皇位哪轮到自己。
  “你若不说让我当皇太女,我还觉得你的话有几分可信,你这样说话,即便是来谈条件可是半分诚意也没有,你我本来就没有什么父女情分,你想当燕国皇帝,直接去好了,我不会阻拦,可你也休想和我扯上关系。”
  刘茵看向许言曦:“曦儿,他可是你的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这一点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
  许言曦听闻,心底腾腾升起恨意来,颤抖的指尖对准了言瑜。
  “他也配称父亲两个字,他为了权势,我还在我娘肚子里的时候,他就抛弃我们母女,从小到大我都没见过他一眼,更不要说照拂了。
  长大之后,他和别人生的女儿又来祸害我们一家,我逼不得已才进了宫,我在皇上身边小心翼翼的总算得到了他的信任,你又设计让我们生出嫌隙,就不想让我好过。”
  她眸子逐渐变得猩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吗,你拆散我和慕景宸,无非就是想利用我拉拢萧哲,你从来没有养过我,却一再利用我去取悦男人,成为你争权夺势的工具,你简直侮辱了父亲这个称呼。”
  “就算我没参与,你以为慕景宸就能一直专宠你下去吗,若是你们坚不可破,我又如何能做到离间你们。”
  “当你让我成为皇后的时候,你就知道皇帝不可能专宠皇后,你又何必拿这些话攻击他。”
  言瑜走近她两步,无奈的说:“曦儿,帝王怎么会有真心,他之前对你的好哪一件不是利用,如今他已经坐稳了皇位,已经用不上我们父女了,他就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你了。”
  刘茵在一旁附和道:“曦儿,我在后宫待了四十年,早就看穿了帝王心思,就算不关乎利益,帝王对一个女子的喜欢也是一阵子,如果周国皇帝真心对待你,就算你父亲用了些手段,他也不会相信旁人冷落你,帝王本就无情,时间久了他不会记得你帮过他什么,却会记得你成为他的皇后是因为利益,你帮他做的那些事都是他得势后最不愿提起的。”
  言瑜补充道:“一个寻常男子都忌讳被人说靠着女人混的风生水起,更何况一个皇帝。”
  许言曦唇角勾起讥讽弧度:“左相说这话也算是由感而发了。”
全文阅读>>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