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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薛慕仰正在为自己患了受虐症深感忧虑。
  突然,一个纸团从半敞开的窗户飞入,落在她的床榻边。
  她猛的坐起身,往外探看。
  除了一片黑漆漆,什么也没不见。
  她收回视线,盯着地上的纸团,俯身拾起,带着疑惑打开。
  “城东天一客栈,今夜不见不散。”
  她轻声念出纸上的字,眉头紧皱。
  客栈?不见不散?
  这是大半夜约她开房的意思吗?
  谁呀?耍流氓耍到她的头上。
  即使她只是安国公府一个庶女,那也是大家闺秀,这根本就是对她的侮辱。
  她将纸张翻来覆去找了好几遍,也没找到落款。
  还是封匿名信。
  连名字都不肯透露,这到底是怕她去,还是怕她不去啊?
  还是对方自信到以为单凭几个字就能猜到他的身份,之后还非去不可?
  薛慕仰瞬间想到了萧随,但很快又否认。
  这股莫名的自信确实跟他很像,但如果真是他的话,只怕刚才从窗外飞进来的就不是那张纸团,而是他本人了。
  以他的个性,才不会用这么迂回的方式,要见就直接上门,还约什么天一客栈。
  还有这上边的字迹,初看端正雅致,细看却透着一股呆板和造作。
  根本就不符合萧随狂妄不羁的人设。
  所以,她便在心中将萧随排除。
  但也再想不出会是谁。
  爱谁谁,反正她也不会去。
  薛慕仰三两下将纸团撕了个粉碎,随手扔进一旁的痰盂中,又起身将窗子关严,拉起被子闭眼入睡。
  —— ——
  天一客栈天字号房内,萧景序坐在桌前等待,手指不停的在桌面轻叩,忐忑中带着期待。
  “怎么样,信送到了吗,她看了吗?”
  看到手下进来,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急切问道。
  “回殿下,送到了,也看了。”
  他潜入薛府,将信纸从窗户投掷进薛二姑娘的房内后,并没有立即离开。
  而是闪身躲于一旁,亲眼看到她从地上将纸团捡起,打开,方才离去。
  确定薛慕仰发现并打开了纸团,萧景序放下心来,重新坐回桌边等待。
  虽然那信上并未署名,但他相信,她看到信上字的第一眼,定然能认出是他的笔迹。
  他记得,有一次他粗心之下,写错了好几个字,便将写废的纸直接揉成一团丢在了地上。
  薛慕仰进来看到,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走过去捡了起来。
  又仔细的展平:“写的这么好看,怎么就这么扔了,太可惜了。”
  他当时对她屡显殷勤很是厌烦,当即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哼,真是浅薄。”
  “好看有什么用,写错了,那便是废纸一张。”
  薛慕仰却是一点都不恼:“既然序哥哥不要了,那便送给我吧。”
  说着将展平的纸又小心的折好,收入贴身处,一脸激动的离去。
  萧景序就这么坐着等啊等,一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他终于不再淡定。
  他突然想到昨天那么晚,让她一个弱女子孤身来赴他的约,好像有点考虑不周了。
  等了她一夜都没来,除了路上遭遇不测这个原因外,他再想不出别的来。
  早知道就不应该顾虑那么多,直接潜入薛府,就在她闺房内约见,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萧景序懊恼不已,急忙喊来下属:“快去薛府看一看,她可否安好。”
  “属下遵命。”
  大约半个时辰后,萧景序终于在忐忑不安中等到了回复。
  “回殿下,薛二姑娘好好的在薛府中呢。”
  “属下去探看的时候,她正在用早膳呢。”
  “吃的津津有味,面色也是红润有光泽,看起来不像是出过什么事。”
  萧景序:“??!!”
  他在这里为她担惊受怕,她却在那边吃的香甜。
  还有那红润的面色,只怕是她昨晚根本就没有出门吧。
  他可是坐着等了她整整一夜呢。
  她怎么能睡的着,又吃的下!
  萧景序带着愤恨的心情从客栈回到王府,明明神情倦怠,却无一分睡意。
  他还在为昨晚一事烦愁疑惑,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她心中明明有他,却不来赴约。
  思来想去,他想到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还在因为那日春日宴魏如萱亲密唤他的事情吃醋生气。
  肯定就是。
  他除了这个原因,他实在也想不到别的合理的解释了。
  只是他竟不知,她原本在他面前那般怯懦卑微,竟敢与他耍性子到如此地步。
  公然放她的鸽子,让他空等了一宿。
  他想,定然是上次他巴巴追去春日宴上跟她表白,让她盛宠之下生了骄纵之心。
  看来,无论是再上心的女人,也得保留几分,不能太惯着了。
  且晾她两日,到时候她定然会感到危机,再巴巴的上赶着来来求他原谅的。
  萧景序想明白后,重新躺回床榻上,阖眼沉沉睡去。
  —— ——
  薛慕仰吃饱喝足,心血来潮开始整理东西,先从案几上的书籍开始。
  突然一个手滑,手中的书籍没拿稳,掉在地上。
  她俯身去捡,发现里边夹着一张折的四平八稳的宣纸,不禁好奇打开。
  扫了几眼,并没有什么特别,倒是被她发现了好几错别字。
  正要抬手往废物筐中扔,突然发觉上边的字迹有些眼熟,遂又多看了几眼。
  脑中原主的记忆“腾”的冒了出来,恍然明白,眼前这纸上的字迹和昨晚那张一样,都是出自萧景序之手。
  原来昨晚约她“开房”的竟是他!
  薛慕仰惊诧之余,脑子瞬间开始飞速运转,试图分析这件诡异的事件。
  她首先想到会不会是薛华模仿萧景序的笔迹,故意诱她赴约,再借机设计她。
  但据她今早听下人说,薛华蘅昨天回府的时候脸色就特别差,后来回了房后也再未出过门。
  早上又传出身体不适,柳氏这会正带着郎中给她诊病呢。
  薛慕仰虽然并不清楚她在宫中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她突然如此烦忧,还为此病倒了。
  但薛华蘅精神不济,以至于也没心思来过问她在春日宴上的情形,这是不争的事实。
  故而,昨晚那封信应该不是她所为,那就剩下一种可能。
  信是萧景序亲手写的。
  薛慕仰更疑惑了。
  之前她一直以为他把自己当成了他和薛华蘅感情中的一环,拿她刺激她。
  这会儿,她突然有了不一样的判断。
  想到春日宴他无故出现对她说的那一番奇怪的话,还有那次宫中落水他跳下救他被拒绝后,一脸落寞的表情。
  再结合昨晚那封直白的约见信,薛慕仰突然意识到,他是在在对她示好。
  一个以往对自己万分厌弃的人,怎么突然就对她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莫非,他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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