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感觉如何?”
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将沈戟萧从梦魇中拉回现实。
他回过头,看见顾雨箐泪痕未干,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转过脸,房中挂满了经幡符咒。
香炉里燃的香薰和顾雨箐随身佩戴的香囊一样。
沈戟萧心下疑惑,且惴惴不安。
“朕这是怎么了,房里挂这些东西又是在做什么?”
顾雨箐捧着沈戟萧的脸,眼神闪烁,语气急切又紧张。
“陛下,你都不记得了吗?”
沈戟萧握住顾雨箐的手,回想着刚刚做的噩梦,心绪久久不能平。
他居然梦到了顾七娘,还将她当做了救自己的人。
明明,当年救他的是顾雨箐。
可是,他看着顾雨箐娇柔带泪的脸,又是一阵恍惚。
他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人或事。
他喃喃自语。
“朕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朕明明是在御书房批奏折,怎么会突然昏厥?”
沈戟萧怔怔的看着顾雨箐,脑中混沌一片。
头又忽然开始隐隐作痛,他面色一僵,脑中似有千万只蚁虫,在啃噬他的脑髓!
顾雨箐见此,心下大慌。
“陛下,你的头疾又发作了。快别想了,什么都别想,臣妾伺候你服药!”
说罢她拿出旁边的小盒,取出一枚米粒大小的朱红丹药,给沈戟萧服下。
红的药丸刚一入喉,沈戟萧就感到小腹升起一股暖流。
痛感减轻,脑中也不再混沌。7
顾雨箐松了一口气,趴在他怀里,哭得娇软无力。
“没想到这三年来,臣妾不在陛下的身边,陛下的头疾竟然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你就是批奏折太晚,昏倒在御书房呀!”
经过顾雨箐这样一番提醒,沈戟萧的残缺的记忆似乎清晰了一些。
顾雨箐又接着说。
“陛下昏迷了三天三夜,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是巫医的这些经幡和符箓唤醒了陛下!”
“臣妾眼睛都要哭瞎了。若陛下有个三长两短,臣妾也不活了……”
沈戟萧心里像堵了千斤重石,难受至极。
他一边拍着顾雨箐的背,一边温言安慰。
“是朕不好,头疾发作害你跟着伤心了。”
“看你如此伤心,比杀了朕还难受,你快别哭了。”
顾雨箐立即收了眼泪,假模假样的说。
“那臣妾不哭了。”
沈戟萧但脑海中还是挥散不去刚刚做的梦。
“你姐姐在哪?朕梦见了你姐姐。”
“姐姐在沉鱼馆呀,陛下忘了吗?”
“陛下也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快躺下休息。”
沈戟萧依着她的话躺下,顾雨静又吩咐外间守着的宫人。
“传巫医过来,陛下醒了。”
不多时,巫医过来了。
沈戟萧恍惚想起,这位巫医是三年前顾雨箐入宫后,有人推荐给他的。
但他几次查探,都没查出这人的来历。
他不信任此人,本想将其赶走。
可顾雨箐却说。
“这位巫医的草药和推拿术都很有效,治好了我的失眠之症。”
沈戟萧改了主意,将人留下了。
只是他到底还是不太放心,没有赐给这巫医入宫的宫牌。
而是在皇城内建了一座巫医馆,让他在馆中做事,得了诏令才许入宫。
思绪间,巫医已经走上前,恭敬行礼。
沈戟萧免了他的礼,然后令他来探病。
巫医先是把脉查探,又来来回回绕着沈戟萧走了好几圈,煞有其事的巫祝了一番。
才毕恭毕敬的说:
“陛下被邪祟惊扰,才导致数年来头疾顽固。但好在龙体无恙,只要按时驱邪,长了无忧。”
符水下肚,沈戟萧头不疼了,身体也仿佛轻盈了许多。
他隐约感到有些异样,但又说不出为什么。
一连三天,沈几萧都很不舒服。时而头疼,时而昏沉。
只有闻过顾雨箐给他带着异香的药囊后,能稍稍缓解。
朝政之事堆积如山,他也没法处理,都交给了丞相。
顾雨箐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片刻不曾离开。
到第三天夜里,沈戟萧半夜醒来。
看着顾雨箐熟睡的脸,心下疑惑越来越甚。
他唤出自己的暗卫。
“你去查一查,看看朕昏迷的几日前后,宫里宫外都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