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管事才不信,他指着李春风说:“若不是你教唆三姑娘勾引三爷,三爷会去为你们求情?你做这等下作事,就是你为何会被绑在这儿等死的原因!我也算让你死得明白了吧?”
孟小娘气得吼叫挣扎,像只狂怒的野兽似的,李春风和小碗从未见过她如此,都被吓到了。
孙管事对她的愤怒不以为意,示意手底下的人动手,家丁们却并无动作。
“怎么了?”孙管事没想到他们会不听指令,怒道,“我的话你们不听了?动手!”
一个模样机灵的家丁走出来,小心翼翼说:“管事,刚刚在官道上闹得太厉害,那个宋公子似乎知道我们要做什么。我们如果现在动手,会不会落下证据?指不定他就跟着我们,等着拿我们的错儿呢?如今这个关头……”
这家丁的见识,当真让孙管事都震惊了,他不由多看了对方两眼。
虽有被手下教做事的不忿,可他说得又很正确,宋不知确实看不出正邪……
如今在这北人环伺的荒郊野外,两个弱女子带一个傻子,本就是死路一条了,他不如给自己留一点后路。
想到这里,孙管事摆了摆手,带着手下人打道回府了。
临走前,他们将别院的大门紧紧锁住,铁了心要把李春风她们困死在这儿。
随着大门“哐当”一声落了锁,孟小娘多年的怨愤一腔喷发,她再也承受不住,不管不顾地痛哭流涕。
李春风和小碗都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孟小娘恸哭的当儿,李春风将匕首从袖中划出,一点点切割绳索。待手腕一松,绳索割开了,她便轻轻唤“阿娘”。
孟小娘似被女儿细弱的声音唤醒了,咬牙说:“三娘,你别怕,我们不会死的,阿娘一定会保护你。”
李春风内心涌起欣慰和感佩,她“嗯嗯”着点了两下头,说:“阿娘,我有一把刀,我们可以把绳子割开,这样就能逃了。”
孟小娘欣喜不已,问:“你哪里来的刀?”
“宋不知给我的。”李春风说罢,手臂用力挣开了绳索。
李春风依次给孟小娘和小碗解开束缚,小碗却呆愣在地上,目光盯着前方一动不动的。
孟小娘吓坏了,拍她的脸问:“小碗,你怎么了?”
小碗缓缓举起手,颤抖着问:“小小娘……那、那是什么?”
李春风和孟小娘顺着她的指示望去,只见屋子不远处,一堆白骨森然躺在角落里。
孟小娘吓得低声尖叫,捂着胸口连退了两步。
李春风走上前去,翻开那堆骨头,看大小形状,均是动物的骨架。谁会在这里潦草地吃野味充饥,估计只有北人了……
想到此,李春风后背立时汗毛倒竖。
“三娘,别看了,我们快走。”孟小娘强撑着,上来扯女儿的袖子。
恰此时,“哐!哐!哐!”三声巨响传来,孟小娘吓得一把抱住女儿,和小碗一起躲进了墙角。
“哐!哐!哐!”撞击声仍在继续,是有人在院外,企图破门而入。
小碗吓得呜呜哭起来,揪着孟小娘的衣袖说:“小娘子,我不想死。”
孟小娘又能有什么办法,她只能搂着两个孩子,低声安慰着“别怕别怕”,但她抚摸过李春风的指尖,也是冰冷颤抖的。
李春风紧紧捏住匕首,盯着门口,盘算着若她能出其不意一击,或许能给小娘和小碗博得一个逃生的机会。
终于,院门“哐当”一声被来者破开,孟小娘和小碗悚然一惊,又紧紧捂住嘴,不敢出声。
脚步声并未停留,直接来到李春风藏身的屋外。破旧的房门被缓缓推开,靴子踏入房屋的刹那,李春风用足力气,倏然弹出,一把将来者扑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