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枯叶落尽,秋风袭来时,我已经枯瘦到了极致,随便一碰就如同秋叶般支离破碎。
我昏睡的日子越来越多,多到超过了清醒的时候。
又一次晕厥过去时,一个温热滚烫的拥抱接住了我的身体。
身后的人紧紧抱住我,似乎要把我揉进自己的骨肉里。
我竭力想要看清来人,眼皮却像压了千斤巨石,怎么也睁不开。
男人的手轻轻抚摸住我的肚子。
他叹息一声:“病了那么多次了,是不是孩子太闹腾了?”
没等回答,男人又自言自语。
“笙笙,能不能不闹了,等你生了孩子,我们再重新安生过日子,好不好?”
久违的柔情,让我心中升起心酸。
我一下醒了,回过头去,发现周围空无一人。
我唾弃自己:
只是一个这样的人,为什么偏偏忘不掉呢?
我要起身,动作间却瞥见了一道平安符,求的是母子平安。来不及多想,门被一群人破开,佣人们都冲了进来,把我团团绑住。
平安符被人踩在脚下。
“太太,反正你的孩子早晚都要生,不如现在生,杜小姐还等着你肚子里的胎盘救命呢!”
话语间,一根巨大无比的针头直直地出现在眼前。
我下意识想躲,却被佣人一把抓住格膊,直接把针管里的液体推到最顶。
不过瞬间,我的小腹传来剧痛,几乎快站不稳。
我死死抓着床板,十指揪心,痛到窒息。“叫医生……”
女佣毫不在意,只是一味加重力气,想让我早点生产。
“那位只让我们取出胎盘,又没有说母子平安。”
我害怕到极致。
但我竭力撑着一口气,强撑着不肯昏过去:
“你们把沈寒泽喊来!”
有他在,我不信他们还会如此猖狂!
女佣讥笑:
“你以为自己在沈总心中算个什么东西,杜小姐生病了,沈总守在门口,正等你的胎盘呢,谁在乎你的死活。”
似乎为了验证这句话,语音刚落,管家催促的电话响起了。
我一次次痛到意识模糊,晕了又被疼得醒过来。
粗暴的动作,让我反复被痛醒,身下更是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嘴里的软肉被咬烂,墙上全是我被挠出来的血痕。
昏了不知多久,一道催促的铃声响起,孩子微弱的啼哭声短促地响起,而后再无动静。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起,想看看孩子的样子。血腥气味扑鼻,女佣取出了胎盘后,才轻慢地瞥向一旁的孩子。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下一秒,讥讽的声音响起:
“真是没福气,生了个孩子都是死胎。我的心彻底堕入冰窖。
果然,活不成吗?
一抹血泪从眼尾下落,我的意识越来越涣散。
模糊间,我看到了在门口等着我放学回家的外婆。
泪水彻底汹涌,是泪是血已经分不清,我无比心酸。“笙笙还以为,外婆不要我了…⋯”“外婆,笙笙不要再喜欢沈寒泽了,笙笙要回家⋯⋯”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血迹顺着床榻滴落,染红了地上的平安符。
如果有来世,绝对不会再喜欢沈寒泽。
我惨笑着勾唇,在外面急急忙忙的脚步声中,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冬初,冷风萧瑟,寒气钻进了窗户的缝隙里。
沈家的花园都有二十四小时控温,可宋默笙却不停打着寒颤,深入骨髓的冷。
冰冷的屏幕上,一串大字直直地刺入她的眼帘:
“海城首富沈寒泽一掷千金,造就流量小花的世纪婚礼!”
视频中,杜香穿着婚纱,看着台下的嘉宾,宣誓主权地对着镜头亲了一口沈寒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