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她的过墙梯,沈南歆也有沈南歆的张良计。
她也转身离去,留下了四个字。
“各凭本事!”
风雪交加,两人一路南下,最终,还是转了几趟飞机的姐姐沈南歆,先到国科大。
沈北玥紧随其后,等到她精疲力竭,赶上沈南歆到国科大门口时。
两人同时被门口的安保拦住。
“对不起,进出学校,需要出示证件。”
沈南歆沉思一瞬,从大衣里拿出一张身份证和北大的学生证,提过去。
不想安保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不好意思,不能进。”
沈南歆抿了抿唇:“所以是要贵校的证件,才能进出学校是吗?”
安保站的笔直,一身军绿色军装刚正不阿,全然无视她。
沈北玥顿时焦躁起来,围着哨岗转了几圈,低哑的声音里满是愠怒:“我们是来找人的,来找今年你们学校的新生,叫盛凌州。”
安保这才垂眸看了两姐妹一眼,紧了值班亭去打电话。
半分钟后,他从值班亭里带出来一句话。
“对不起,盛同学说,他不想见你们。”
一瞬间,姐妹俩的脸色寸寸灰败。
……
六年后。
新年烟花绽放的一瞬间,另一边的盛凌州正挽着妈妈的手一起在香港许愿。
“我希望妈妈和我都能健康平安。”
盛凌州在心里默念着,重活一世,他只想跟妈妈健健康康的活着。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刚好跟盛母对视。
两人相视一笑。7
“妈,今年过年开心吗?”盛凌州揽住盛母的肩膀。
“特别开心,谢谢儿子,儿子长大了,还特地带我来了这边。”她眼眶湿润,脸上却满是欣慰。
从国科大毕业后,盛凌州本来是打算直接进入研究室,跟着导师做研究。
但导师建议他,到香港中文大学进修。
于是盛凌州来了香港。
刚来时,盛凌州人生地不熟,终于安顿好以后,就开始兼职赚钱。
学费、生活费,他都要自己挣。
香港很繁华,盛凌州做了好几个工,终于找到了一个工钱也还算不错的工作。
在工作室给人做助手,只在周末上班的助手。
那个人脾气古怪,但好在工资高。
做了半年后,盛凌州给妈妈寄去了一部分,让他买一张来香港的票,来香港过年。
香港的冬天很暖和,接上车水马龙,灯光闪烁。
是盛母没见过的繁荣景象。
盛母和盛凌州一起住在宿舍,只不过,盛凌州将床让给妈妈睡,自己打地铺。
晚上万籁俱寂的时候,盛母轻轻侧身看着地上的盛凌州,柔声开口:“时间过的真快啊,到南边念大学时,你才刚满十八。”
“转眼六年就过去了,听说京城沈家那对双胞胎姐妹,整整找了你六年。”
“你是彻底要跟沈家那对双胞胎决裂了吗?”
“嗯。”盛凌州声音很低。
“我要先留在香港完成学业。”盛凌州说,“这段时间妈妈也可以陪着我在香港,儿子好好孝顺你。”
“傻孩子。”盛母声音里满是疼惜。
他们没再说话,就这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年味彻底消散,盛凌州送盛母回了湖南。
暑假的时候,盛凌州基本上全天都待在那个工作室里。
工作室是个女老板,名叫季清影,很好听的名字,盛凌州不止一次感慨,跟她这个人也很像。
冰冷且不易接近,但有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眼光下格外好看。
季清影是个混血儿,艺术世家的出生,是盛凌州从未接触过的人。
季清影是一个雕塑家,每天都在工作室敲敲打打,尤其是她的创作间,每天都是一团乱。
工作室就她一人,还有一个助理,助理周末放假,季清影兴趣来了不放假,所以盛凌州来当周末助理。
“去给我买些画布来,要麦先生那家,买五匹,钱在抽屉里。”季清影坐在木椅上,看着那个还是毛坯的石膏,头都没抬的吩咐道。
季清影对待艺术的要求颇高,所有跟她作品相关的东西,都有很细致的要求。
“好。”盛凌州连忙应允,放下手里的木匣子,去季清影的办公室拿了钱就出去了。
盛凌州已经很熟悉这些流程了,熟练的坐着电车前往东井街,买完画布再做电车回去。
路过一个广场时,被人撞了个满怀。
画布洒落一地,盛凌州连忙捡起,有人走近,帮他一起捡。
“谢谢。”盛凌州连声道谢。
画布如果脏了,季清影是绝对不会再用的,盛凌州有些担心。
帮忙的那人将画布整理好递给盛凌州。
盛凌州这才抬眸看向她。
只一眼,盛凌州就愣住了。
是沈南歆。
盛凌州和沈南歆对望着,隔着二十公分的距离。
就如同当年离别时的场景。
周围人熙熙攘攘,只有她们停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