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凝的脸色,有瞬间的扭曲。
五年前就是这样,傅寒洲自己没发觉,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得追随方梨。
方雪凝身为旁观人,却看的一清二楚。
傅寒洲,远比他自己想的要在意方梨。
她咬牙暗恨,想起方梨已经身死,又是一阵庆幸。
方雪凝收拾好情绪,上前扶起傅寒洲。
她柔声道:“寒洲,回房睡吧。”
傅寒洲浑身酒气,醉的厉害,见有人扶起他,他也只是轻皱起眉。
任由方雪凝扶着傅寒洲到了他的卧室。
方雪凝想帮傅寒洲换衣,手指刚碰到他的腰带。
下一刻,就看见傅寒洲睁开眼,冷冷望着她,抓住了她的手。
“你在做什么?”傅寒洲看清是方雪凝,脸色缓和了些谢。
方雪凝回道:“寒洲,我只是想让你睡得舒服一点。”
“不用。”
傅寒洲淡淡回着。
却让方雪凝敏感的感受到,他的排斥。
她眼眶瞬间泛红,含着眼泪道:“寒洲,寒洲...你现在连我碰你一下都不愿意了吗?”
方雪凝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声音带着破碎的颤音:“寒洲,你还记得吗?那年,你在清修寺海棠树下对我说过什么?你说过会永远护着我、爱惜我的......”
她突然激动地抓住傅寒洲的衣袖:“可现在你连我碰你一下都嫌恶!是不是因为姐姐?她人都死了,你还......”
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晶莹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在衣襟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傅寒洲闻言,微微皱起眉。
他这才记起,他有诺于方雪凝的。
如果不是方梨骗他,他早就娶了方雪凝了。
傅寒洲闭上眼,思绪被拉回那段模糊的往事。
那时的他,双眼失明,被人毫不怜悯地丢弃在荒山上。
寒风刺骨,饥饿与绝望几乎将他吞噬——直到一双小手扶起了他。
“你还好吗?“
一个好听的女声在他耳畔响起,像是神明一样的声音。
他记得那双手的温度,把他从满是泥泞的地上带走,把他安置在一个小屋子里。
那女孩日复一日地照顾他,带来食物和水,用药草敷他的伤口,在他高烧不退时彻夜守护。
终于在一天他问:“我该如何报答你?“
记忆中,虽然看不清她,但她笑吟吟如天籁一样的声音响起,让他记了好久。
她说,画本子里说,长得好看的人都是妖精变的,人救了妖精,妖精就要以身相报。
虽然知道她又在胡说八道了,但他还是很认真的回道。
“好。”
想到这里他不由心软了一分,看着方雪凝轻声安慰着。
可他的心底,却再也没有从前的悸动了。
几天后,方雪凝主动提起他们的婚事。
傅寒洲却下意识的拖延,每天都忙得见不着人。
方雪凝忍了好几天,终究按捺不住内心的嫉恨,悄悄跟上傅寒洲。
她倒要看看,他每天都在忙什么。
方雪凝小心跟在傅寒洲身后,看着他走进别墅的地下室。
方雪凝跟上去,推开门就看见傅寒洲坐在冰棺前自说自话。
她望着棺内俨然是方梨灰白得发紫的脸,她身上的血没人擦拭,就这样躺在冰棺中,瘆人的很,方雪凝吓得尖叫起来。
方雪凝的尖叫,让傅寒洲陡然变了脸色,幽幽朝她望来。
他冷冷说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方雪凝瞬间红了眼眶,傅寒洲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
她惧怕地往后退到门口,远离了那具冰棺。
她捂着胸口惊魂未定,不答反问:“你拖延婚期,是因为方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