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悄这人没什么大志向,就想有生之年有个自己的小房子,再找个离家近交社保的工作赚个温饱钱混到退休,一辈子也就圆满了。
虽然换了个世界,但这志向肯定还在,而且又年轻了一回,还有人爆金币,开局比上辈子好多了,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简直完美。
她思来想去,还是得想办法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不然钱又白赚了。
苏悄只有姑妈一个亲人,姑妈人好,但姑父不愿意再多她一个拖油瓶,所以姑妈来江家做住家保姆求了主家带苏悄一起住。
江津的妈妈原先是不同意的,后来听说苏悄跟江津是同一所高中,表示可以给苏悄资助,但需要她在学校里照顾江律。
苏悄欣然同意,人家都包吃包住包学费了,儿子肯定给照顾好。
一开始苏悄也很矜持,没有主动做舔狗,但江津这个人真的很鸡毛,苏悄给江夫人汇报工作的时候被他发现了,然后他就开始暗戳戳整苏悄。
苏悄能跟他一般见识吗?那肯定不能啊,资深社畜深谙春风化雨,用微笑和热情服务好每一位顾客的道理——于是苏悄成了江津的舔狗,跟在他后头得罪了不少人。
扯远了,总之,根据苏悄的推测,她是死因可能有两大类。
一类是没有预谋的,包括但不限于车祸、高空坠物、突发疾病等等。
反正她已经养成了出门看黄历,上路前必看车,走路绝不低头玩儿手机,早起早睡锻炼身体定时体检等等良好习惯随时应对这类意外的到来;
还有一类是有预谋的。
如果有人对她心怀歹意,那肯定不是空穴来风的怨恨,肯定是和她有交集并发生了某些事情才产生了杀意。
苏悄的圈子很简单,除了姑妈一家,就只有同学和一些因为江津才产生交集的人。
姑妈一家先排除,她都不去姑妈家里,姑妈更是胜似亲妈,那怎么都不可能。
同学嘛,说实话半个学期过去了苏悄连大家的脸都没记全。
毕竟她不仅要早起早睡,还要好好学习,更要照顾江津那个事儿精,没什么精力分给别人。
不过以后得注意了,毕竟每个都可能是嫌疑人。
除此之外苏悄还认识几个跟江津关系不错的富豪圈的少爷千金,当然人家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
但保不准就在她没意识到的时候干了什么惹他们不高兴的事,他们也都有嫌疑,都得关注。
这么一圈盘算下来,苏悄发现她要注意的人太多了,盘了等于没盘,还是得想办法缩小范围。
她忍不住想埋怨江津:将来好歹是个霸总,回忆个白月光都回忆不到点子上,怎么继承的家业!
“想什么呢?”
耳边江津的声音把苏悄吓了一跳。
“喊你几次都听不见,聋了?”
苏悄虽然服务态度好,但有时候也很烦他,尤其在非工作时间——她自己定的,不上学和没有江夫人吩咐必须跟着他的时间之外都是非工作时间。
这会儿江夫人又没吩咐她跟着,又是放学后,不知道他专门跑到佣人房这边的偏院干什么。
苏悄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微笑着问他:“少爷有什么吩咐?”
“不要叫我少爷。”
他又不高兴了——苏悄很会看脸色的。
但她这会儿正想事儿呢,没心情哄他,只想把他打发走。
“您有什么事吗?”
江津一言不发地盯着她,把她盯毛了,同时也意识到他现在好像不对劲。
苏悄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可亲:“怎么啦?”
“没什么。”江津终于肯移开目光,“蛋挞好吃吗?”
苏悄看了看手里只剩一口的蛋挞,这是姑妈从后厨张叔那里偷偷要来给她的,主家吃完剩了两个,扔了也是浪费。
苏悄寻思他应该不缺自己手里这口已经冷透略有些腥味的蛋挞,试探性回答:“还行?蛮好吃的。”
“哦。”
苏悄松了一口气,以为他发完疯——虽然他全程都很冷静,但她觉得他就是在发疯——的时候,他话音一转。
“你说谎。”
虽然苏悄很会看脸色,但江津的心思有时候真的很难猜,她只能装傻糊弄一下:“啊?”
“跟我来。”
苏悄乖乖跟在他身后去了主宅,眼睁睁看着他吩咐张叔再做一整盘蛋挞。
她试图阻止:“我吃完晚饭了,已经吃不下了。”
但遭到了江津的无情反驳:“我问你意见了吗?”
最后,苏悄对着一大盘子新鲜出炉的蛋挞发愁。
她从小就穷,十分尊重粮食,是真的晚饭吃得饱饱的。
但江津这个神经病语气很坚决:“吃,都吃完。”
好吧,吃就吃。
热的蛋挞好吃很多倍,但苏悄吃到嗓子眼的时候就知道以后可能要跟它绝缘了。
盘子里还剩了几个,苏悄寻思着吃完又没奖金,不能这么拼命。
正想办法推脱,江津又问她:“好吃吗?”
她能说什么,当然只能说:“好吃。”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嗓子眼里的蛋挞顶上来了,苏悄没忍住,紧急时刻还记得抱住了垃圾桶:“呕……”
她听见江津似乎笑了一声:“你看,你又说谎。”
妈的……苏悄正想在心里多骂他两句,电光石火之间猛然想到:我不会就是死在江津手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