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苑别墅。
滤昼客厅的水晶吊灯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林书窈正坐在柔软的欧式沙发上,拿着手帕,嘤嘤地哭着。
听到门口传来动静,她立刻抬起泪眼婆娑的脸。
看到一身湿漉、面色冷峻如冰的盛淮序走进来。
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扑了过去。
“淮序!”
她带着哭腔,委屈又泫然欲泣地控诉。
“你那天怎么能就那么走了?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爸妈也很生气……”
林书窈紧紧抓着盛淮序湿冷的衣袖。
“你都不知道爸妈有多生气,他们说……说都是因为那个柳西棠,我们盛家才会……”
她声音哽咽,还不忘踩柳西棠一脚,把所有过错都推到那个已经死去的人身上。
“要不是她,你怎么会跟家里闹成这样?”
“她就是个祸害!”
盛淮序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幽深的眸子沉沉地看着她。
林书窈还在喋喋不休,控诉着她的委屈,她的害怕,还有对柳西棠明里暗里的怨恨。
直到她哭得声音都哑了,终于停了下来。
泪眼朦胧地望着盛淮序,带着一丝期盼。
她以为,他至少会像以前那样,敷衍地哄她几句。
盛淮序却只是微微偏了下头。
颈间的水珠滑落,没入他黑色的衬衣。
他幽幽开口,声音像淬了冰碴子。
“说完了吗?”
林书窈的哭声戛然而止,心头猛地一跳。
她从未听过盛淮序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冷得让她发抖。
她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不甘心,凭什么他要这样对她?
“淮序,你……”
盛淮序打断她。
“林书窈,你真的以为,我当初答应跟你订婚,是因为想跟你相守一生?”
林书窈脸色一白,下意识反驳:“难道不是吗?我们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盛淮序嗤笑一声。
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只有一片寒潭。
“盛家需要林家的助力,仅此而已。”
“我想相守一生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他的目光,穿透了眼前的林书窈,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早已消逝的身影。
“柳西棠。”
这三个字,像一把冰锥,狠狠刺进林书窈的心脏。
“至于你。”盛淮序的视线重新聚焦在她惨白的脸上,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不过是我为了稳住父亲,为了将来能名正言顺把西棠接到身边,不得不选择的一个工具。”
林书窈如遭雷击,浑身冰凉。
工具?
她居然只是一个工具?
她一直以为的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原来只是他为了另一个女人的铺路石!
滔天的屈辱和愤怒涌上心头。
她眼眶通红,声音尖利地质问:“盛淮序!你利用我!”
“利用?”盛淮序冰冷的目光像刀一样刮过她扭曲的面容:“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你心里清楚得很,我对你从来没有半分情爱,不过是逢场作戏。”
“可你贪得无厌,不满足于盛家少夫人的位置,你想要更多。”
他的声音陡然转厉。
“你想把柳西棠,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清除,是不是?!”
林书窈心虚地后退一步,眼神闪烁:“你……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盛淮序步步紧逼,高大的身影带着骇人的压迫感。
“听不懂?”
“那我就让你听懂。”
“西棠被我关在地下室那段时间,每天送下去的饭菜,为什么总是一股馊味?”
“那些所谓的补品汤水,里面是不是被你日复一日,加了不该加的东西?”
“比如,能让人不知不觉流产的药,嗯?”
林书窈脸色惨白如纸,疯狂摇头,歇斯底里地尖叫:“我没有……不是我!你胡说!你拿出证据来!”
“证据?”盛淮序冷笑。
“你以为我没有?”
他侧过头,对着门口的方向。
“王叔。”
老管家应声而入,手里拿着一个密封的文件袋,身后还跟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厨房佣人。
“少爷。”
“把东西给她看。”
老管家将文件袋里的东西倒在光亮的茶几上。
几份化验报告,几张照片,还有一支录音笔。
佣人颤抖着指认:“是……是林小姐,她每次都让我们把她带来的药粉,加到给柳小姐的汤里。”
“还威胁我们,不准说出去……”
林书窈看着那些铁证,听着佣人的指控,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
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软在地。
完了。
一切都完了。
盛淮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只有焚烧一切的恨意。
“你嫉妒她,所以霸凌她近四年。”
“你恨她夺走了我的目光,所以在我把她关起来后,用最阴毒的手段,毁掉她的健康,害死我的孩子。”
“林书窈,西棠的死,你难辞其咎!”
他一桩桩,一件件,清晰地清点着她的罪恶。
林书窈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彻底哑口无言。
盛淮序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半分怜悯,只觉得无比恶心。
他缓缓蹲下身,凑近她耳边。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吐出最后一击,字字诛心: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爸干的那些脏事,都被我抓到了把柄。林家那点家底,很快就会破产了。”
“你再也不是什么林家大小姐了。我们之间的婚约,即刻作废。”
“我会把你,连同这些证据,一起交给警方。”
“好好享受你的牢狱之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