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海龙的外婆惊慌失措地从厨房跑进来,抱住万海龙的身体,颤抖地一边摸索一边问:“打哪儿了,哪儿疼,快告诉外婆。”
周东书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气愤地指着万海龙的舅舅说:“你,你开空膛枪算什么?来,来来,打死我,玉麻将你拿走。”
“外婆,他,他竟然是毛登水的人,他还是警察?”
万海龙的外婆泪了眼— :“那是毛登水找人借给他穿的,是专门吓唬你的,毛登水说了,要是你舅拿不到玉麻将,就杀死全家人。”
虚惊一场,万海龙怎么会有这样的舅舅,周东书对万海龙又心生出许多不满,可是自己怎么就重生在他的身体里了,这个秘密还藏在玉麻将里,他怎么能把玉麻将给毛登水呢。
万家庄发生了殴打革委会领导事件,接着又发生枪战事件,九州县公安局马上立案调查,一时间万海龙成了通缉犯。
周东书原本是警察,是抓捕嫌疑人归案的,重生到这倒霉鬼万海龙的身体里,这到底是谁干的?这劳石子玉麻将到底和谁有缘?
短短几天里,周东书被人追杀、被舅舅背叛,如今又成了通缉犯,郁闷、窝火一点用都没有,他得想办法躲开警察的追捕。
他知道,一旦被警察抓捕归案,以万海龙犯下的事儿,判刑坐牢是板上钉钉的事,玉麻将亦将落入他人之手。
就在刚刚,万海龙的舅舅也被他这个外甥打了,他无处可去,只能再次返回白狐洞躲着。
七零年代的警笛声,刺耳地回响在去往万海龙外婆家的路上,周东书有些后悔,自己念惜了万海龙的舅甥情,对万海龙的舅舅下手轻了,他这么快就报警了。
从警车上下来的警察只有三人,肖骏磊、秦小雷、贺斌,这三人中贺斌曾经是周东书的同事,可如今自己重生在万海龙的身体里,他们肯定不能认识他,此刻他的内心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憋屈?惑是刺激?
顾不上这些,他们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自己现在不再是警察,而是罪犯万海龙,他时刻提醒自己,他得专注地从万海龙的生命轨迹去思考,争取比警察了解得更多,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周东书拿出玉麻将,红中上的字迹他仔细的看着:
“1961年9月24日,姓范的警察出来上厕所,我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拔出他腰间的手枪,对准太阳血,扣动扳机…”
周东书放下有字的麻将,从码得整整齐齐的麻将盒子里,又拿起另一张红中牌,将手指用劲地拈过牌的背面,好像也是有字的,他忙来到万叔公写字的书桌前,找到印泥,然后重重地按在纸上。
“金沙有一盆那么多,为了得到它,我杀了姓金的一家四口,先死的是出门抱柴的男人,二是上学出门的初中生,三是睡梦中的女人,四是男婴儿。”
周东书意识到,在玉麻将背面刻字的人,心里极端扭曲,很可能是个杀人狂魔,他有些恶心、有些难受,各种负面情绪压抑得他喘不上气来。
他迅速把玉麻将红中上的印泥擦拭掉,放回盒子里,又将麻将盒装进包里背在身上,他感觉似乎比刚才沉重了很多。
头脑闷热得紧,他从洗手盆里撩起清水,在额头了拍了拍,抬头发现了墙上镜子里的脸,这万海龙长得太砢碜。
“唉,这副臭皮囊,恐怕他自己也不喜欢吧!”
从警车上下来的贺斌三人,径直来到万海龙的外婆家:“谁报的警?”
万海龙的舅舅头上的血沿着头发流在脸上,一绺一绺地,鼻子也在流血,他从地上站起来说:“是我。”
“你们通缉的万海龙打伤了我,刚从我这里逃走了。”
“警察同志,他不是通缉犯,他是个好孩子,我儿子该打,我儿子该打呀!呜……”万海龙的外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贺斌看了看现场,问万海龙的舅舅:“万海龙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外甥。”
“他为什么打你?”
“……”贺斌见万海龙的舅舅和外婆都低头不语,便又问:“万海龙从哪个方向跑了?”
“我受了伤疼得紧,出不了门,没看见他从哪个方向跑的。”
“妈,你不是跟出去了吗?他从哪个方向跑的?”万海龙的舅舅真的没有人性亲情。
万海龙的外婆是真心疼外孙子的,她分明看见万海向东跑的,但她却告诉贺斌,万海龙向南跑到县城里去了。
贺斌估计万海龙有可能去往车站,他让肖俊磊开车马上去九州县火车站,他和秦晓雷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去搜捕。
贺斌选择自己往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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