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中某处的院落中,一群穿着黑衣跟寻常百姓衣物的男人站在院落当中,低着头,此时,院子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一群人拿着桌子跟椅子出来,还有一盘水果。
看着这个场景,众人的呼吸慢慢变重,下一秒,一道殷长挺立的身影出现的门口。
那人穿着一身白色方锦直裰,如瀑般的长发随意散在身后,一条碧绿祥云纹角带系在腰间,漫不经心的抬眸,一张动人心魄的脸露了出来。
可谓是公子如玉举无双,模样绝艳遗世而立。
但这样好看的模样,面前众人却无人敢看,反而齐齐跪下吗,齐声喊道。
“拜见主子。”
那人没有理会,只是淡淡了抬眸扫视了一眼身侧之人,身侧的云一向前一步,然后开口道。
“说说最近的趣事给主子听听,说的好便留下,说的不好便回暗卫司吧。”
云璟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一旁的草莓,看着上面的草莓籽看了起来。
下面的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咬了咬牙,看向自家主子,然后狠狠的开口。
“主子,要说趣事,那今天可就要提一提将军府的事情…”
长女回家,小女亲自迎接…干着说书的活实则暗卫的男人悄悄的看着自家主子,只见自家主子望向草莓的眼睛一顿,心道有戏。
便继续说着今日的事情,声音抑扬顿挫,最后还将殷娇的一首诗慢慢背了出来。
“我为我姐举大旗。”
“看谁敢与她为敌。”
“四面八方皆是敌。”
“我是她妹。”
“更是她殷涵的一面旗。”
说完,那暗卫还在心中又反复推敲,意犹未尽,就在这时,座上的人幽幽开口道,声音如玉珠落地般好听。
“小女儿叫什么。”
见此,那人有些愣神,在那人皱眉前,身边的人急忙帮忙回道。
“回主子,小女儿叫殷娇。”
殷娇,殷娇,娇气,将军府倒是会起名字。
这时,了解自家主子且很有眼力劲的云一稍稍低头,低声说道。
“主子,将军府戒备森严,要多带些人嘛。”
那人将草莓重新放在盘子上,慢慢悠悠的说道。
“都行。”
熟知自家主子叛逆期的云一了然,明面上不想见人,私底下他随意安排。
夜里,殷涵站在湖边看着湖面,风轻轻吹过湖面,掀起层层波澜,又慢慢吹到殷涵的脸上,月光落在殷涵的脸上,照耀着她失神的面孔。
今天下午将军府众人陪着她在这个将军府逛了又逛,她的院子,她的礼物,她的下人,这些年她落下的所有的东西。
换下原本身上的寻常衣物,换上了将军府为她准备的衣物饰品。
殷涵慢慢抬起手臂,只见白皙如青葱的手腕处被人戴上了一个红色绳子编织的铃铛手链。
红绳编织的花样是寻常款式,红绳鲜艳的颜色跟手腕的白皙形成了对此,更是衬的手腕的白皙纤细,金色的小铃铛小巧精致,风轻轻拂过,铃铛便响起悦耳的声音。
这时今天下午,将军夫人亲自绑在她手腕上的,说是已经准备很久了,终于物归原主,而她也得偿所愿了。
但是,将军夫人没有说,这个手链是她亲自编织的,是她亲自一跪一叩首送进佛堂面前叩拜来的。
每每想起殷涵的时候就会拿出来,却也不敢碰,怕沾染了上面佛祖的福气,这样她的涵儿就少了一分。
殷涵知道,这些东西是将军府每时每刻都会想着可以下一瞬,殷涵就会回家,为她准备的,不是每年准备的,是每时每刻。
腰间系着啡红如意流苏腰带,轻挂着折枝花的香囊,一双色乳烟缎宝相花纹云头牙靴,这些全都是将军府跟尚书一家准备的。
心口从未有过的异样愈发强烈,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她是不是病了,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脉上。
一切如常,只是心脏跳动有些不规律,这是为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的少年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抬头望向声音源头,少年一身月白长衫,腰间系着白色花纹的腰带,眉下是深不可测的眼眸望着她。
“涵姐姐。”
带着初冬之际寒冷的冷风吹过,少年低声轻咳几声,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殷涵瞥了他开口道。
“你的身子我清楚,何时变得如此弱不禁风了。”
龙青渊闻言,抬起头望向殷涵,眼中的神情让人看了害怕,殷涵还是面如常色,就这小表情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从开始有些心悸到后来能在这样的神色下面不改色的给人诊治。
龙青渊不说话,就这样望着殷涵,然后突然开口道。
“涵姐姐,你是不是打算抛下我。”
殷涵闻言,神色有些莫名,皱着眉望着他,看着少年精致的面容上出现丝丝委屈之色,殷涵默了默,然后思量着开口道。
“你既然已经恢复记忆,便回家吧,最后一味药我会找到,把你的毒解开,与你当日的救命之恩两两相抵,我们此后便不再相欠。”
末了,又斟酌着开口补上了一句。
“我自知你身份不同于常人,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莫要牵连上将军府。”
听着少女冷漠的声音,毫无感情的话语,龙青渊突然轻笑出声,不同寻常的模样让殷涵心中的警戒声突突的响起。
只见刚刚还一脸委屈的少年,面上挂着摄人心魄的笑容,少年才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即使再怎么心思深沉,此时也被面前的少女气的破了防。
少年挂着笑容,开始一步一步的抬脚走向面前的少女,然后轻声的说道。
“涵姐姐说,两两相抵,不再相欠。”
“说的是那日悬崖下以身作盾,还是那日山洞中发烧你我二人…。”
“闭嘴。”
少女呵斥完,转而看着面前的少年,耳朵透红,她虽向来缺少感情,但也知道何为礼义廉耻,那日他们外出采药却突发大雨,凑巧遇上了个山洞,谁知半夜他们就发起了烧,然后迷迷糊糊中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就抱到了一起。
原本以为他不会当回事,结果如今见他竟然说出这件事,顿时一阵耳红面赤。
少女面红耳赤的看着面前清俊的少年郎,少年虽被她呵斥,但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有些真诚,眼神深邃的望着面前的少女,眼中一汪春水。
就在殷涵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阵陌生又熟悉咆哮再次哐哐砸进两人的耳朵里。
【我艹我艹我艹,果然半夜不睡觉必定有瓜吃,这场分手戏姐先看为敬。】
【山洞两人干了啥啊,我去,怎么不说了,继续说啊ʝʂɠ,说话说一半这不比拉屎拉一半还难受啊。】
【等会,这两人怎么有点眼熟啊。】
【我艹!!!!!这特娘不就是我姐嘛。】
【垂死病中惊坐起,人渣竟是我长姐。】
殷娇暗戳戳的待在花坛旁,时不时冒头看向殷涵那边,刚刚殷娇突然想起要给自己长姐送温暖,有什么陪睡更温暖人心的呢,如果不行那就脱光了去温暖。
谁知道走到花坛突然听到一阵声音,本着有瓜不吃白不吃的心态,殷娇暗戳戳的蹲在花坛悄悄的挪着身子靠近,但来的太晚,只听见一道期期艾艾的声音。
“两两相抵,不再相欠,说的是那日悬崖下以身作盾,还是那日山洞中发烧你我二人…”
还没说完,便被一阵凌厉的女声打断。
“闭嘴。”
转而,那道声音就没再响起,一看就是,怨男与拔吊无情女的分手戏码,瞅瞅这男方的可怜巴巴,再看看女方这边的无情。
殷娇狠狠鄙视的那边的女人渣,瞅瞅这小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未成年的小娇夫,真是畜生啊,殷娇狠狠鄙视了一番,忽视掉有些耳熟的声音,殷娇以为是家里的下人女侍。
但没个结局殷娇就感觉很不舒服,什么意思,山洞里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殷娇不知道结局,急得跟个猴子一样抓耳挠腮,于是便偷偷摸摸探出了小脑袋,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看清楚才发现那竟然是自己的怨种姐姐!!!
【所以,被抛弃的小娇夫是六皇子,人渣是我那长姐。】
【就六皇子那小媳妇的模样,我拿什么拯救我的怨种女主长姐啊。】
【两人都在山洞中那啥了,拯救个屁啊,不对,六皇子不是才十二三嘛,他行嘛。】
龙青渊站在原地,只感觉一道莫名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双腿之间,狠狠地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