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星恩停好车,走过去:“闻总。”
小路上的路灯暗淡,模糊地勾勒出男人冷峻的侧脸,他没看郁星恩,指尖的香烟忽明忽灭。
郁星恩在心里叹气,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不远处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便走过去买了饭团,在便利店加热过了,可以直接吃。
“你晚上没吃多少,先垫垫胃,别又胃疼了。”
贺时言看了她一眼,倒是接过去了。
郁星恩低声:“你就算不满闻董事长说的话,也不该那么顶撞,他容易犯高血压,去年年底还进了一次医院……”
贺时言蓦地冷笑一声,丢掉饭团,抓住郁星恩,打开车门,直接将她压在车后座!
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郁星恩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双|腿就被他分开。
她整个神经都是一炸,挡住贺时言:“闻总!”
虽然是小路,但路上还是有行人,她接受不了。
“闻总!不要在这里!”
贺时言将她的双手按在头顶,声音根本没有情|欲,冷冰冰的:“楼秘书也学会拒绝了?你不是最好的性格,谁都喜欢你吗?”
郁星恩被压在逼仄的后座里,男人的气息无孔不入地侵|犯她的五脏六腑,她顿了几秒,终究还是问出来了。
“哪有谁都喜欢我,闻总不就不喜欢……你喜欢白柚?是真的喜欢的那种喜欢,还是只是一时感兴趣?”
她以为贺时言对白柚只是“看上了”,“挺感兴趣”,说得再直白点,就是“很对胃口,想睡一下”,仅此而已。
但他那天晚上那句话,“不喜欢婚前行为”,婚前。
她好像又错误判断了。
上次错误判断,她被“流放”到外地两个月,这次错误判断,她隐隐感觉,自己和贺时言要彻底结束了……
她其实可以不问的,都说难得糊涂,又说不求甚解,装作无事发生,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自从三年前被他救了,她就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他,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心理是,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哪怕没有自尊地当一件工具也没什么不可以——毕竟,要不是他,她三年前落入那些人手中,一定烂得更彻底。
但原来不是的。
人都是贪心的,进了一步还想再进一步,她从爱上他的那一刻开始,就贪婪的想要得到更多,可惜一直得不到。
而现在,她眼睁睁看着那些她得不到的东西,温柔、偏心、宠爱、婚姻都被他给另一个女孩,她忍了这么久,终究还是忍不住,还是问出来了。
他是真的,喜欢上白柚了吗?要结婚的那种喜欢?
贺时言没回答,在黑暗里看着她,不过,沉默在某种程度上,就是默认的意思。
郁星恩笑了:“你想娶她,却还碰我,是不是有点儿,太不忠诚了?”
“只是用用‘工具’,怎么能谈得上不忠诚?”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一个巴掌就又快又准地扇在贺时言脸上:“啪!”
力气不算大,但这个举动,郁星恩自己都没想到。
两人近距离对视,贺时言第一次被人打,还是被他最看不上的那个女人打,他整个人都冷了。
郁星恩自嘲是工具,和贺时言用轻蔑的口吻说她只是工具,那是完全不一样的,她打了他,但不后悔。
她甚至感觉自己在发抖。
原来被人气到发抖就是这个样子。
贺时言冷冷地看着她,在她的眼睛里看到眼泪,他心头陡然涌起一股烦躁,扯了扯领口,直接起身,很没好气:“下车。”
郁星恩抿紧了唇,整理好衣服下车,车门还没关上,贺时言就一踩油门,直接开走。
郁星恩看着车背影,疲惫感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她似乎,要承受不住了。
而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手在推着她离开,这个契机来得非常快,快到就是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