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颜甩了甩脑袋，她觉得不可能。
　　可她还是忍不住打开微信聊天窗口。
　　她在输入框里输入：「你认识小凡吗？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不行，这句话好像不对劲，口气有点像女朋友质问自己的男朋友。
　　她按下删除键，重新输入：「秦先生，你是不是有认识的人也在我们公司？」
　　也不对。
　　宋清颜在对话框删删打打半天。
　　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以什么立场去问他。
　　却看见对面猛然发来消息，「你在干嘛？输入半天没有一句话。」
　　被发现了。
　　宋清颜立马拿起手机回复，嘴角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
　　「没干嘛，刚刚开完会。准备吃午饭。」
　　消息发出后，宋清颜楞楞看着屏幕，聊天窗口上方显示正在输入。
　　过了几分钟。
　　「哦。」
　　什么嘛？？？
　　打了几分钟就打了这么一个字？
　　用脚打字都比他快吧！
　　宋清颜干脆打了一个微信电话过去。
　　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怎么了？”
　　“我……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问。”
　　“我们公司你有认识的人吗？”
　　“有。”
　　“谁呀？”
　　“你。”
　　“……”
　　“还有别的事情吗？”
　　“那个……我听说你们秦氏集团海外公司的室内设计，要在国内招标？”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宋清颜心里有些忐忑。
　　良久，她听到电话那头的人一改前面的懒散，用严肃的语气对她说：
　　“秦氏集团海外公司的装修确实是我最终审批，但这个事情不归我管。”
　　电话那头传来英文的交谈声，秦季泽似乎十分忙碌。
　　不一会儿，她听见秦季泽继续对她说，“还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普通室内设计师吧？这难道就是贵公司想要合作的诚意吗？”
　　严肃、专业、高效、快速，没有废话。
　　这样的回答在工作上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宋清颜仍觉得自己被打击到了，她以为秦季泽对她或许是不一样的。
　　天知道，她打这通电话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她以为他们之间有过那样的几次经历之后会变得不同……
　　至少会给她几分薄面……
　　可是，事实证明是她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宋清颜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结束这通电话的。
　　直到下班，她还是闷闷不乐。
　　下班前温承提醒大家，“部门聚餐，大家不要忘记，时间和地址我已经发到了群里。”
　　旁边的小孙坐在椅子上，滑了过来找宋清颜聊天。
　　“万恶的公司聚餐！我一拳打爆！又要我们自掏腰包aa，去看那群男的开黄腔，听他们去ktv鬼哭狼嚎。”
　　小孙是个00后姑娘，今年大学刚刚毕业，每天素面朝天充满了打工人的哀怨。
　　她和宋清颜性格相投，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饭搭子。
　　宋清颜：“唉……去吧，不然经理又会批评你没有集体精神。”
　　小孙：“咱多吃点吃回本。”
　　公司聚会的地点定在了夜色。
　　夜色地下一层是酒吧，二楼是餐厅，三楼是ktv等娱乐场所，再往上就是酒店。
　　宋清颜和小孙到的时候已经比较迟了。
　　俩人匆匆赶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副主管温承。
　　温承是负责主管他们设计部的副主管，也算是他们部门的头儿。
　　温承是个实干派，毕业进了公司三十岁就升到了副主管，而他手底下的部门经理王炎已经四五十岁了。
　　温承在门口看见宋清颜和小孙。
　　温承：“小心点别摔了，放心吧，我没到他们不敢开饭。”
　　小孙和宋清颜听了这话都笑了起来。
　　温承是个好相处的领导，或许是比较年轻，也不油腻。
　　小孙：“得亏我今天遇见您了！您等会儿可得让大家少喝点酒，酒可太贵了，我这钱包本来就空，这一顿下来怕是都得漏风！”
　　三个人有说有笑一齐走了进去。
　　“秦少，季少。”服务员从他们身边走过，去迎接客人。
　　进门的两个男人风格不同，但气质皆是不凡。
　　“纪哲，人都到了吗？”
　　“都来了，就等我们了。”
　　说话的正是纪哲和秦季泽。
　　宋清颜下意识别开眼，假装没看见秦季泽，快速走了两步。
　　倒是纪哲眼尖，朝着她打了个招呼，“宋小姐，好巧！又见面了！”
　　宋清颜刻意不去看他身边的秦季泽，笑了笑：“我们公司聚餐。”
　　她说完即刻转身，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秦季泽目光幽深望着宋清颜离去的背影。
　　“人都走了，”纪哲捅了捅他的胳膊，“还说没有上心呢。”
　　“就你有嘴。”
　　纪哲手放在嘴边，做了个把自己的嘴封起来的动作。
　　欲求不满的男人就是这样受不了刺激。
　　……
　　饭吃了大半，副主管温承先行告别，一群人转移地点到了夜色三楼。
　　宋清颜和小孙在ktv的包厢里找了个角落讲悄悄话。
　　小凡正拿着话筒和王经理情歌对唱。
　　小孙：“清颜姐，小凡和王经理这个事情，你说小凡的男朋友知道吗？”
　　宋清颜：“小凡有男朋友？！”
　　小孙：“是啊，小凡和我炫耀过她男朋友给她买的什么名牌包来着，听说十来万。”
　　宋清颜看着眼前情歌对唱的两个人。
　　小凡下班后特意换了一条大红色露背裙，开衩到大腿。她的身材不差属于丰满型美人。
　　眼下，她坐在王经理旁边，含情脉脉和王经理情歌对唱。
　　而王经理挺着大肚腩，手正往小凡的裙子里钻。
　　宋清颜实在不知道，小凡到底看上了这个头发没两根的中年油腻男什么。
　　小孙也不明白：“你说，小凡这是为啥？她男朋友总不会比王经理还……吧？”
　　一场聚会，最后高兴的没有几个人。
　　设计部的人都在门口，准备离场
　　“哎呀，我男朋友说要来接我呢。”，小凡放下电话乐颠颠地往门外跑去。
　　一群同事好奇地往门口望。
　　跑车的轰鸣声引人注目，看清车标之后大家更是合不拢嘴——
　　法拉利双门轿跑。
　　小孙在一边扯着宋清颜：“她男朋友是有点子钞能力的。”
　　而宋清颜在看见车牌号之后却愣在了原地。
　　她想起了秦季泽那天送她回家开的就是这辆车。
　　她想起了秦季泽传闻中的女朋友。
　　她的大脑飞速旋转。
　　她甚至分辨不出来自己应该用什么情绪去面对秦季泽。
　　她要不要告诉秦季泽，“嘿，你的女朋友绿了你，你知道吗？”
　　还是她应该质问秦季泽，“你为什么骗我说你没有女朋友？”
　　还是她应该嘲讽秦季泽，“你的女朋友觉得你还不如一个头上没两根毛的大肚油腻男。”
　　又或者她应该同情秦季泽并且挖墙脚，“你的身体我喜欢。要不你们分手，你专心和我维持炮｜友关系，我保证不给你戴绿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