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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画怔忡之际,季恪去了浴室。
片刻,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间或还有男性低低哑哑的嗓音……
桑画是个成熟女人了。
她猜出季恪在浴室解决了生理需求。
约莫20分钟的样子,季恪从浴室走出来,身上是常款的白色浴衣……领口微微敞着,白皙结实的胸口布满水滴,顺着男体往下滴去。
季恪没管这些。
他走过来,静静站在床头,看着发呆的桑画。
半晌,桑画抬眼望住他。
她的眼尾发红,眼睛里也布满了水气,没有女人能接受丈夫这样恶劣的对待,即使她已经忍受了这样的婚姻三年。
她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
季恪看着她楚楚可怜的小脸,丝毫不为所动,他对桑画的所有怜惜,全都因为一个蛋糕而收得干干净净。
若是旁人还好ᴊsɢ,偏偏是贺季棠。
……
季恪眸色深沉,他的嗓音平静而克制,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他盯着桑画的眼,说:“我不会离婚!”
桑画嘴唇颤抖。
季恪很淡地笑了一下,接着说:“桑画,我没有的东西,贺季棠他也休想有。”
他将一个文件袋扔到床头。
桑画意识到了什么。
她拿过文件袋,抖着手用最快的速度拆开,里面是一堆废纸片,但仍能拼凑它原来完整的样子。
一份离婚协议书,落款上季恪签了字的。
现在,它被撕得粉碎!
桑画看得恍惚,她很轻地眨了下眼睛。
原来,她曾经和自由,擦肩而过!
就因为一个蛋糕,季恪收回了他对她最后一丝怜悯,决定再不放过她。
桑画盯着那份撕碎的文件,她看了许久,一直到眼睛发酸甚至发疼她才抬眼望着季恪,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季恪,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的。”
她近乎卑微。
但是季恪并不为所动,他是生意场上的人,向来铁石心肠。
他在等,等他的妻子平静下来。
然后,他们才能理性地接着谈。
他眼睁睁地看着桑画眼里的希望幻灭,他静静地看着她的表情趋于绝望,他想,挺好,他也不需要一个太过于感情用事的太太。
感情,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终于,病房里安静下来。
不但安静,还静溢得可怕,季恪打破了这份安静,他用一种冷静公事公办的语调开口,他说:“桑画,这世上任何东西都是有价码的。”
“婚姻是!感情也是!”
“如果暂时没有,那是价码没有谈拢!
……
季恪垂眸,居高临下注视着他的妻子。
桑画小脸苍白如纸。
但他仍是不为所动,并且铁石心肠地说下去:“我需要你当陆太太!不管是因为你带得出去、还是我对你的欲望,总之我暂时不想换太太!而你一直不愿意再当这个陆太太,那么桑画……我们来谈谈价码吧!”
桑画不是傻子。
季恪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开出的条件,或者说是他嘴里的价码,一定是她最想要的。
她盯着他看,
季恪蓦地就嗤笑出声,他伸手轻摸她的脸蛋,声音温柔似水:“你最想要的,不就是乔时宴的自由吗?你当初跟我闹,你连上床的时候都说不喜欢我了,不就是因为当初我没有帮你娘家没有帮着乔时宴吗?行,现在我帮你,但是桑画你记住这不是情分,这是价码,这是你回到我身边当陆太太的价码!”
“当然,你也能拒绝!”
“但是我敢保证,没有我的帮助,乔时宴十年大牢是坐定了!桑画,让我帮你回忆回忆,你那个哥哥从前是有多优秀,有多少名门千金惦记来着?若不是他一朝失足进去,若不是乔家倒了,再过两年他也该是儿女双全了吧!”
……
若说从前,季恪撕碎的是桑画的身体。
现在,他撕碎的便是桑画的心。
他们终于扯开所有的遮羞布,不再遮遮掩掩,说话直接直白,他要她当这个妻子不是因为感情,而是因为利益和门面。
乔时宴的自由,就是他给她开的价码。
桑画没有矫情地拒绝。
但她也没有立即同意,她的手死死地抓着床单,她克制着自己全部的情绪看着他,轻声说:“我需要考虑一下!”
季恪丝毫不意外。
他晦暗地想,人都会成长桑画也不意外,当初那个红着脸叫他季恪的小姑娘,早就不存在了,她现在是陆太太。
他心情不错,伸手轻摸她的脸蛋。
他凑近她的脸,灼灼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柔嫩的脸蛋上,他的语气似乎还带了一丝丝的暧昧:“我相信你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陆太太!”
……
当晚,季恪没走,留下来过的夜。
只是他睡了沙发。
灯关着,病房里幽暗而安静,只有彼此轻浅的呼吸声……虽然尽量放得平和,但是谁都没有睡着。
桑画小脸贴在枕上。
季恪的话不断在脑子里回荡,他说,只要她留下来当陆太太那么他会出手帮乔家帮哥哥乔时宴,那样,哥哥不用坐牢。
她说要考虑,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决定。
她只感觉到可悲,一年多前她那样地求着季恪,他却选择视而不见……如今不爱了,命运却还是将她绑在他身边。
一整夜,桑画没有睡着。
天亮时分,护士敲了门进来,推开门的瞬间一丝光亮泄了进来,就像是黑暗的世界忽然倾进来一束光。
光亮刺眼,季恪挡着眼坐起来。
他是陆氏医院的老板又年轻英俊,小护士几乎不敢看他只轻声说:“陆先生,陆太太该换药了!”
季恪轻点了下头,看向桑画。
桑画也醒了但脸色看着憔悴,而她身后的雪白枕头湿了一大片,想来昨晚哭了大半夜……跟他当夫妻,她就这样委屈么?
季恪目光深邃。
他用舌头顶了顶口腔,随后嗤笑一声,起身去洗漱了。
出来时,护士已经换好药了。
她轻声交代:“愈合得很好,应该不会留下疤痕,这几天伤口最好还是不要碰水。”
桑画点头,看着护士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夫妻两个,季恪盯着桑画的脸看,正想讥诮几句。
手机响了。
是秦秘书打来的,提醒他魏老师今天抵京,已经安排了晚上的饭局,届时可以带着白筱筱过去给魏老师过过目。
秦秘书声音不小,桑画也听见了。
季恪看了桑画一眼,
他对着那边的秦秘书开口:“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修长手指把玩着手机,轻描淡写地问:“不想问我点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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