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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头吹乐的几个小厮忙去将薄祁宴搀起来。
薄祁宴推开他们,撑着腿站起身来:“继续吹。”他拂去肩头白雪,没有再上马,而是徒步走在雪中。
如果忘记梁轿中的梁蓁早已没了呼吸,他真的会以为今天是他们大喜之日。
沿着街道,一路行至太傅府,迎亲队停了下来,梁轿缓缓落下,薄祁宴掀开轿帘,将梁蓁抱了下来。
薄太傅下了马车,看着薄祁宴小心翼翼的将梁蓁护在怀中,掩面而泣。
任他才觉梁蓁是个好孩子,任薄祁宴才觉心仪梁蓁,都已经太迟了。
厅中不知何时布置了一张铺了红绸的长桌,连同整个大厅都变成了喜堂。
梁蓁被置于长桌上,曾伺候过她的丫鬟红着眼将一朵红梁簪子插入她的发间。
薄祁宴如同一个木偶一般站在一旁,呆滞的抚着梁蓁紧握的右手。
“让开——薄祁宴!把梁蓁还来!”一阵沙哑的哭腔突至厅外。
柳馥兰被李庆护着,捂着肚子疾步走进厅堂,方才满眼的白丧,此刻置身于喜堂,柳馥兰只觉讽刺。
她瞪着薄祁宴,失态的哭喊:“薄祁宴!你到底有没有心?梁蓁生前如何待你好你都视而不见,如今她战死了,你抢了她的遗体去又是何意?”
薄太傅看着柳馥兰挺着肚子,又想起之前她跪地苦苦哀求,不由愧疚起来:“梁少夫人……”
“薄太傅莫要如此唤我,我受不起。”柳馥兰嗤笑一声,她心中有怨有恨。言姐姐整理
梁家为保江山,为护那些无用之臣,差点断了血脉,可在梁家危难关头,无一人相助也罢还要被扣上通敌的嫌疑,让她如何不怨不恨。
“梁蓁乃我梁家人,若薄太傅还念梁家保国之功,还请归还梁蓁遗体。”
薄太傅踌躇着望向薄祁宴,就算他肯让梁蓁回梁家,恐怕薄祁宴也不会同意。
“她是我妻子。”一直未说话的薄祁宴抬眸望向柳馥兰,他未休妻,他们也未和离,梁蓁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
柳馥兰漠视了薄祁宴眼中的哀伤和坚毅,她只道:“自她出征那日你们早已没有关系了。”
话毕,她从怀中拿出一张纸,竟是梁蓁亲手拟好的和离书。
“薄祁宴,梁蓁对你已心灰意冷,她死也不愿入你薄家的坟!”
李庆诧异的看着柳馥兰冷厉的双眸,二十多年来,除了在战场上,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愤慨。
薄祁宴一手紧握拳头,一手仍没有放开梁蓁:“皇上赐婚,岂是一纸和离书就能了断的。”
他曾无比怨恨皇上那道赐婚圣旨,怨恨强行将梁蓁塞给他,今天他竟然有些庆幸,因为那道圣旨,他可以留住梁蓁。
想到这儿,薄祁宴不禁自嘲起来,真是自恨寻芳到已迟,往年曾见未开时。
柳馥兰柳眉一蹙,手中的和离书被紧握成了一团,当初梁毅为了梁蓁的幸福,出征前特地求皇上赐婚,未想今日却帮了薄祁宴。
薄太傅此时再无朝堂中的威严:“梁少夫人,待一切事安排妥当,老夫会亲自登门薄罪。”
岂料柳馥兰扭头就走了,急匆匆的模样让李庆吓得不轻:“少夫人!你有孕在身,你慢些!”
柳馥兰站在太傅府外,瞪着门上的牌匾:“我进宫去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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