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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父：“既然受不了了，那就松手！”
陆景行不语，只是突然将江父手上的拐杖拿了过来，将拐杖竖直对准自己的尾指，狠狠敲了下去。
江岁岁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立马瞪大眼睛，流着泪大声阻止：“陆景行，不要！”
可已经来不及了。
这里都是她这辈子最亲的人，可却没有人能看见她，也没有人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呼喊声。
于是……
一下，又一下，再一下。
每一次，都顺着骨节敲下去。
众人都能清晰的听见骨头一下下被砸碎掉的声音，陆景行也疼得额头的冷汗不停冒下来，可在众人震愕的眼神中，他又拿起拐杖，对准了第二根手指。
直到将两根手指的骨节一下下都敲得粉碎，红色的鲜血顺着右手一点一点的淌下后，他才对准第三根。
“陆景行！”这次，江父终于开口阻止，声音都带着颤意，“你到底在干什么！”
陆景行这才终于放下拐杖，忍痛举起那只早就被砸得触目惊心的手，对江父道：“我知道我欠江岁岁的还不清，但我发誓，我一定慢慢还，求您了，把她留给我，我只剩这个了。”
“我用我陆景行的命发誓，我一定对她好，她会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
说不震愕是不可能的，江父看了他好半会，才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告诉他，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你知不知道，江岁岁已经死了。”
“……我知道。”陆景行这下终于没有再自欺欺人，而是眼眶发红，一行泪顺着发红的眼尾缓缓流下，“我只是……很舍不得。”
明明不是多么撕心裂肺的话，陆景行说得也很平静，可在场的人却都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这个人很痛苦。
痛苦得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也许是看陆景行实在太过疯魔，一副要是有人敢把遗体带走，他便也死在当场的意味太浓，江父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报应，陆景行，你真是报应！”
江父没有再强硬的非要将遗体带回去，留下这一句话就离开了陆家。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终于确定没有人跟他再抢身下这具遗体后，陆景行才终于伸出手，颤抖着将担架上的白布给一点一点的掀开。
直到完全露出真正面容后，陆景行才再次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一行泪再次流了出来。
他慢慢俯下身，仿佛没有看到担架上那具尸体的浮肿不堪，犹如抱住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一样，温柔的抱住了她。
“阿然。”他轻声道，“我好疼。”
空气很静，并没有人回答。
再也没有那个人，用那双其实一直都是盛满了他的水眸急切的看着他，问他哪儿疼，有多疼。
陆景行心痛到难以自抑。
他的声音再次回荡在四周。
“疼得快要死了。”
“阿然，你真的不准备回来看看吗？”
你说过，会一辈子留在陆景行身边的。
你说过，会一直喜欢陆景行的。
你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陆景行的。
你食言了。